“直到数十年前,才重立门派,以续香火不灭……”
司空恨心中一阵黯然,自己家族与他是何等相似,落得如此下场……
经脉里运转内力,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呼出,震飞身旁的灰尘。
冰凉的寒风呼啸,树叶摇晃不休,尘沙溅起,这里不再安定。
荡去心中的消极情绪,司空恨整理好心情,收回目光,一脸期待的望着老人,希望他说出下文。
“咳咳!”老人端起茶杯,一饮而下。“还能怎么样呢?镇派秘籍遗失,弟子凋零,如今仅剩老夫一人,孤掌难鸣,无可奈何了!无可奈何了!”
“但是……”还想说什么,但司空恨却止住了这份冲动。
迟暮老人,任他如何天才英姿,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就如那无比辉煌的三绝剑派,到如今也只是生存在传说之下。
江湖路,人间道,谁能潇洒纵横?
世间情,百家灭,几许年华逝云烟?
适者生存,强者为尊,在这个尚武的世界,弱者永远只是个垫脚石,凭那无敌强者披云挂月,斩天风、傲因果,何等凄凉悲寒!
“进来吧,寒露伤身……”
司空恨跟随老人的脚步,慢慢走向不远处的小屋。
阵阵饭香传来,老人缓缓走向屋后,示意司空恨入座。
端起老人递过来的一碗米饭,飘香四溢,淳朴而自然。看着热气蒸腾的饭菜,司空恨一阵感叹:“两年过去了,没想到我还能如此安静的坐在饭桌前,一尝人间至善,世事难料啊!”
许久没吃过香喷喷的饭菜了,司空恨狼吞虎咽,把它消灭的干干净净。意犹未尽,他有些可爱的望向老人,其用意一眼便能看出了。
“呵呵~~还有!还有!厨房里还有~~~呵呵……”
老人会心一笑,愉悦无比,难得有人来访,司空恨的突然出现,让他的世界增添了几分色彩。
孤苦伶仃,他可尝尽了孤独的滋味。
更何况,在他的直觉里,司空恨不是个坏人,那忧郁感伤的眼神,那冷指天宇的双眉,还有那强行隐藏起来的无穷恨意,都被老人真切的感受到了。
哒哒哒…哒哒哒…
除了脚步声,屋内已然沉寂。
黑暗来临,屋里更加幽寒,老人点燃了油灯,点点灯光使小屋里充满温暖的柔光,伴随着浓浓的油臭味,又有些诡异,此时的气氛,更像是逝者的灵堂。
桐油!
屋内摆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把靠椅,一张方桌,几条长凳,仅此而已。
方桌上纤尘不染,上面摆放着三叠圆盘,里面盛满了可口的汤菜,在方桌一角有一只油灯,半盏灯油,上面刻满雕纹,司空恨看得出有些年份,隐约间还能看见一些刀剑划痕,经过长久时光的打磨,它们已然消失殆尽。
饭饱菜足,司空恨吃的饱饱的。期间,老人竟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司空恨,沉思不语,像是在怀念什么、又或是在思考什么。
两年前,他有神显赫一方的家世,衣食无忧,虽然不能为世人所知,但也生活的无比越快,直到那次惨案的发生,司空恨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能文不能武到文武双全,走到现在,他了吃尽苦头。他已经开始厌倦了了这种生活,要不是血海深仇未雪,亲人尽皆归于黄土,如今他真的想如此安静的生活着,与世无争。
有些自嘲:“造化弄人,又留一份生机,虽然没有饮恨江湖,但是一切都不可改变了……”
老人感觉苦涩无比,同门师兄弟、掌门、长老早已命丧黄泉,如今只剩他一人苟延残喘在这个地方,他早已觉得生活无趣,若不是三绝剑派传承不能断绝,他早就自我了断,与他们幽冥相会,再续同门之宜……
浊泪干涸,老人鼻尖一抖,强忍抽泣的冲动,他老泪纵横。
“时至今日,老夫已然偷生百多年,何曾不想寻回镇派之宝,势单力薄,无能为力了……”
“百多年……”听到这话,司空恨再也坐不住了,从他的语气看来,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岁,如此年岁,试问在偌大江湖里,有几人可与之相比?
“不错!”窗外星光点点,洁白的月光已经越到山头,朦胧的夜色云雾缭绕,世界格外的安静,老人望向屋前那座阁楼,泪眼滂沱。“已然一百多年了…”
“您是……”听这年载,司空恨不敢失礼,毕恭毕敬。
“老夫李淳风…乃是……”还说完,老人已经被司空恨打断。
“李纯风?”听这名字,司空恨灵光一闪,感觉有些印象,一时间竟然有想不起来。
停顿了许久,他恍然大悟,道:“李纯风…三绝剑派第二十六代掌门李纯风…你是李纯风,那你就是那个掌门?怎么……”
“小兄弟误会了,老夫不是纯洁之纯,乃是淳朴之淳,掌门李纯风乃是我的师兄,我乃是风字辈的小师弟……”
“当年那场大战,老夫只不过十岁有余,实力平庸,无权参加大战,得以逃过一劫……”
“有这种事,难怪我会误以为你是……”老人的解释,让司空恨恍然大悟。
和自己相比,老人的经历竟与自己有些相似,司空恨长叹道:“你和我一样,命真好,也太衰了……”
“同病相怜,上苍才安排我们的相遇。”
司空恨不知道,此时此刻李淳风老人心中大浪翻腾,在司空恨的身后他已经看到自己的影子,同样的无助,同样的坎坷悲惨。
他手里抓出一块令牌,粗糙乌黑,一眼看下,找不出几分奇异之处,淳朴简单。“这个送给你,小兄弟初临寒舍,无以招待,古物一样,权当玩物,不成敬意……”
李淳风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司空恨身边,感叹道:“老夫活了一百多载,时日无多,更何况那时实力平庸,没能保住绝世兵器、秘籍,古令一枚,我留着无用,送予小兄弟做见面礼。”
“门派传承将绝,三绝剑派没落已成定局,老夫苟延残喘上百年,早已劳心劳累。唉!沧海桑田,淘去腐朽,真金存世!这样也好,少一分荣耀,多几分宁静,清清静静,免受战乱侵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言罢,李淳风老人慢慢蹲下,并拢着双手,支起枯瘦的头部,竟然抽泣起来。
“前辈,我……”知道老人的身份,司空恨不敢怠慢。“我可以帮你……虽然我实力低微,随时都会丧命江湖。但是我的结拜兄弟却非同小可,我不想一个传承数百年的门派就此断绝香火……”
数缕寒风吹来,摇晃了灯火,吹散桐油浓厚的气味,空气清新无比。
“果真?”老人眼神一亮,满是欣喜的道。“你肯当三绝剑派弟子?延续香火?”
“这个……那个……”
司空恨犹豫了,这不是他的本意,被老人误会了,但是他又不想打碎风烛残年老人的希望……
沉思许久,司空恨终于还是决定了,反正寻找镇派之宝只是顺路,对于他来说,除了仇恨,一切都是小事一桩,道:“嗯!”
“三绝剑派风字辈弟子李淳风拜见掌门……”
激动地退了几步,向司空恨行那庄严无比的跪拜之礼,恭恭敬敬,毫无半分做作!
“这个……那个……”超乎想象之中,司空恨平白无故得了一个掌门之位,如此简单。
事情转变也太快了,一瞬间竟然变成这样了,司空恨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老夫风烛残年,时日无多,而三绝剑派仅存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