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平时一样准时到书房报道,却见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怎么没有换上那身衣服?”轻飘飘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
“少爷,今天你怎么来的这般早?”糟了,昨天被司马炎一搅和,压根没想起这茬事,我讪笑几声,“嘿嘿,奴婢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是一样的。”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我身边,“走吧。”
我小步跟在司马攸的身后,“又不怪我,”我小声嗫嚅道。
刚走出将军府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莫言,莫语正坐在驾驶座位上,此刻见我们来,忙笑着迎上来,“少爷,你们来了。现在就出发吗?”
“嗯,”司马攸踩着准备好的脚凳姿态翩翩地进入马车,“还不快上来。”
“啊,哦。”我赶紧爬上车去,马车很宽敞,也很舒适,厚厚的褥子铺在下面,踩在脚下软绵绵的。
莫言一挥马鞭,马车飞驰而去,魏晋时期士大夫多崇尚玄学,讲究养身之道,修身养性,车上的华衣少年此刻正在闭目养神,我不敢打扰,偷偷撩起帘子,欣赏外面的风景人情。街上熙熙攘攘,卖泥人的,卖菜的,杂耍的,不管是谁,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是啊,春天来了,马上就要春耕了,对于老百姓来说,可以吃饱饭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大魏也比较注重农业这方面,修渠凿田的事并没有少干。
这是我第一次出将军府,不免有些激动,就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在看什么?”少年的声音好似山间的泉水婉转动听,只不过缺乏生气,一沉不变的腔调,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人。”
“哦?看出什么了?”
“奴婢愚钝,但是奴婢感觉的出来,大家都很开心。”
“呵呵。”
很低的笑声,但是我还是看到他嘴角尚未收起的弧度。
“到了,少爷,”莫语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车子停稳后,我掀开帘子,司马攸走下马车,我也随即跳下马车,没想到这时司马攸淡淡道,“女孩子要矜持。”
“是,少爷。”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莫言在安顿马匹,莫语紧跟我们身后,只见司马攸走进湖边停靠的豪华画舫,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洛水湖边的桃花开的纷纷扰扰,一阵春风抚过,桃花像仙子般华丽的转身,起舞,旋落,几多调皮的桃花悄悄跳到少年纤长的睫毛上,少年条件反射地眨巴了下眼睛,桃花不甘心地翩然落下,漂浮在洛水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涟漪一片片。
进入船中后,我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我跟着司马攸走进二楼的房间,而莫言,莫语则守在一楼的船舱处,好像没有所谓的友人诶,司马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司马攸走进去后,来到窗边,“你还不过来?”他扭头看向我,少爷的声音好像有些颤抖,我尽管疑惑,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少爷?”微风下,少年墨黑的秀发不经意间抚过我的小脸,碧绿剔透的玉簪只挽起了少年一半的头发,发质真好,柔软细滑,我这边还在暗自赞叹中,“烟染,喜欢这里吗?”突兀的男声打断了我的自我臆想,“很美啊,我很喜欢。”
司马攸的神色有些紧张,眼睛也不敢看我,光洁的额头上甚至沁出了薄汗。
怎么了,我暗自纳闷,木头少爷今天脸上的表情比我过去五年里见过的都要多。
“烟染,那个,那个我。。。我。。。”司马攸的俊脸此刻已经通红,少年身上好闻的兰花香向我阵阵袭来,他突然转过身背对着我,“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尽管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见了。太震撼了,对于我来说,司马攸是一个比较仁慈的上司,很少体罚下属,虽然有点闷,但是比起司马炎来说确实安全的多,我从未想过,他居然对我怀有这样的心思。
“少爷,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少爷的万金之躯,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少爷,从没有其他的心思过。”是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我不知道。这样又会伤了一个少年的心吧,我还真是个坏女人呢!
“烟染,”他忽然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我,“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我会等,一直等到你愿意的一天。”深邃的眼眸里酿着的感情令我不忍,“也许吧。”我的声音很轻,化在春风里,转瞬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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