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漫步到城南一条繁华的街道，还没接近韵华楼就发现不少才子佳人皆和自己一个方向，敢情韵华楼成了京城最佳约会场所？果然大硕京城的少女个个坦坦荡荡，不像江南的女儿都戴着帷帽或乘马车很少真颜示人，更别提人约黄昏后了。

    卿羽为了方便起见还是着了男装，看似简单却是上好丝绸的白色深衣，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没有配任何饰品，依然一副翩翩佳公子，一个不小心就引不来不少少女含羞侧目。

    不多时，便可遥望到韵华楼了，果见其巍峨挺拔，气魄雄伟。

    卿羽微愣，刚刚仿佛看到顶楼窗前纱帐后有一个隽秀的身影，明明是坐着的，也不见起身就眨眼消失……卿羽自幼被外公委任少宫主，习鹤宫宫主独门内功，耳目较一般习武之人更加聪明。是以心头一丝疑云飘过。再看韵华楼，如此规模不知道背后又是谁的手笔。和刚刚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碧玉，既然只有五殿下上过五层，那韵华楼顶楼一般有没有人啊？”

    “公子，传言只有五殿下和楼主有资格呢。”

    “既然五殿下能上去，这样的楼阁会不会是五殿下名下产业？”卿羽想来想去也就皇家由此财力人力物力。大硕是有几个豪商，但涉及酒楼的大多是地头蛇，京城地界如此复杂，这样大的手笔没有皇家支持还真难。

    “应该不是，都言五殿下生性散漫，不像几位殿下和王爷名下或多或少皆有几处产业。也没听说过韵华楼属于哪位贵人。”

    不是皇室？卿羽对这韵华楼楼主暗暗好奇。

    转眼二人已经到了韵华楼大堂前，堂前门匾书有“众乐堂”。字体苍劲峻逸，墨彩飞动。一副连绵的屏风将大堂一分为二，屏风样式古朴文雅，屏风前有三位年纪、衣饰相仿，皆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或与人出题，或与人疾书。

    “公子，一层只要会文墨，挑战任何一位公子获胜便可入内堂。”碧玉在卿羽耳边解释。

    卿羽看着大堂里人头攒动，不知道要等多久，便问碧玉是否有办法直接上二楼。碧玉带卿羽转到大堂右侧另一个堂前，一样是屏风，只不过屏风色泽更加明艳，堂前门匾一样的字迹上书“济济堂”，亦有三位公子，多了绘画一项，虽然不如正堂人多，但也有不少人排队等候，确实二楼也是人才济济呢。

    卿羽又让碧玉带领去三层的入口，碧玉欢喜得一蹦一跳，托小姐福直接上三层也说不定呢！三层入口在大堂的左侧，比起前两处，这里一如内，便有位身着绿衣的少女引入一处包厢外，从外看去，厢内有一袭珠帘分隔，珠帘后隐约有位佳人低首抚琴，一灰袍公子看了看身边各式乐器，随手拿起一柄玉笛娓娓合奏。

    “公子，听闻要登三楼，需得到焉凝姑娘认可。这焉凝姑娘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前是京城最有名的清官，后来被韵华楼请做大师，除了对弈，其他什么都可以考校的。”

    “这样？这里人少，我试试，来了总得去尝尝他们的出品吧。”卿羽突然侧脸含笑问旁边的绿衣少女：“姑娘，请问这里每层的菜式是否一致？”

    “韵华楼各层菜式不同的，毕竟有些菜式放在一层二层必是暴殄天物。公子如何称呼？等等考较我需报与焉凝姑娘。”绿衣女子语气傲然，皇宫的女官也不过如此吧。

    “我姓苏单名瑜，谢姑娘带路。”卿羽向来着男装只有苏瑜这个名字。

    里厢渐入尾声，不一会听到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道：“青娘，让斐儿带这位孙公子上博识堂。”

    绿衣女子应了声是，带那位孙公子从厢房右侧一门出去，片刻后又引卿羽入了厢房。

    “苏公子？焉凝有礼了。”珠帘后的佳人起身微微福了福身，淡淡道。

    “苏某刚刚听姑娘琴声，余音绕梁，三生有幸。”卿羽恭维道，虽然这位焉凝的琴技是很不错，但还缺少许意境，是以她刚刚并没有打动。

    “谢公子赏识，公子既然说到琴，那就限公子一炷香时间，现场以琴为诗，并赋予一曲。”

    卿羽看了看香炉，庆幸仅仅读出来赋曲即可，不用动墨，自己的字说起来若不是溪哥哥曾教过几日，还真没法见人。猛然想到，对了，这里的门匾似乎和溪哥哥的笔锋有点相似，更加浑厚圆润了些。

    想到哪里了去了，哎，怎么和那丫头呆了几日便学会了频频跑毛。看了看香炉的半柱香，卿羽低首思索片刻缓缓吟道：“众乐皆不动，残香觅良声。身外都无事，心中只有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声即淡，其间无古今。”

    走到一张琴前随手弹起在鹤宫《引鹤十曲》中一曲，略微改动，并压低嗓音唱起之前的词。卿羽常做男子打扮，声音也略显沙哑，加上鹤宫的曲目本非常见，一曲毕，焉凝迟迟不语。

    “苏某献丑，姑娘见谅。”卿羽有点不解为何焉凝半天没有反应。

    焉凝乍一听卿羽开口才回到：“公子之才，焉凝佩服，以焉凝之见，公子何不试试凤麟堂？”

    “惭愧惭愧，苏某棋艺不精，见笑了。”卿羽深知以自己的棋艺，还真是会让人含笑九泉。能去三层的博识堂已是侥幸而已。

    “既如此，青娘，让斐儿引苏公子登楼。”焉凝又看向卿羽道：“听公子口音不似京城人士，不知道您是否清楚，凡是过了考较的，以后斐儿都会从侧门直接领您上楼，无需再来这厢。焉凝今日有幸认识公子，不知是否有缘他日再见。”焉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柔。

    碧玉在厢外很想抬首望天！哎，自家小姐又要祸害一颗少女心了！卿羽见怪不怪，不过还是有点尴尬：“多谢焉凝姑娘厚爱，苏某家在江南，以后进京有缘再拜会姑娘。姑娘保重。”

    不一会，一个瘦瘦高高清秀的小姑娘进门，想来就是焉凝口中的斐儿，便跟着她身后出了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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