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躺了半响，相互搀扶着站立起来，林志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王缺德肯定已经逃了回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派人来，我们先找个地方养伤，好了以后再做打算。

    田冲看着灰衣人的尸体道：“他奶奶的，王大户从哪里找来这么个高手，镇上怕是也没有，难不成是从漠城请来的？”

    林志点头道：“这趟让我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手哩，以前爷爷常说他教的功夫只能用来对付普通人，根本未曾踏入修行的真正门槛，原来却是真的，可笑我们还一直认为自己算是历害的。

    田冲却弯下身去，在灰衣人的身上摸索起来，一边道：“你爷爷不也一直说我二人是学武的奇才吗，我们只是没有机会学习那些真正高深的功夫罢了，倒也不必太丧气。”

    只听一声欢呼，田冲说道：“看我摸到了什么，但愿别让我们失望。”说着拿出一个黄布包着的物件，四四方方。打开一看，却是一本书，薄薄只有几页，边角有些破烂，纸质泛黄，封面上写着《九转聚气决》几个大字。

    二人对望一眼，掩饰不住心中狂喜。林志叫道：“真是瞌睡送个枕头，快打开看看。”

    田冲信手一翻，开头第一张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上写道： “老夫醉心武学，战四十年未逢敌手，然吾功力已至化境，再无寸进。遂归隐于山林，耗十年光阴，殚精竭虑，不求败人，但求败已。于风雨大作夜有所悟，创出此法，颠覆平生所学，惜无后人，故以此书记，有缘者自得之。此功法名为九转聚气决，取“九”之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之意。盖因人力有限，而天地无尽，若纳天地元气于体内，转有限为无穷，谁人能败乎？”气由心生，随意而动，是为一；真气外放，以势夺人，是为二；气附于物，以气御物，是为三；此前三为淬练本体，乃老夫前四十年所学之总结。吸天地之元气，纳于体内，是为四；炼化所纳之气，是为五；炼化之气，为已所用，是为六，至此方成。

    再往后翻，就是六张人形图画，或立或坐，或行或卧，甚而还有一张人是倒立过来，人身上绘满经络穴位，还用箭头标示着行气路线，看来是对应不同境界之时的练功心法。田冲将书包好，摇头叹道：“不求败人，但求败已，遥想这位前辈的风采，真是让我等心醉。”

    林志也喃喃道：“人力有限，而天地无穷，纳天地元气于体内，转有限为无穷。老天，这岂不是把人等同于天地万物了，这老前辈到底是什么怪物，竟能创出此等功法，我都等不及要练练看呢。”

    田冲笑道：“别急别急，再搜搜看还有没有别的宝贝。”

    再搜却是只搜到几十两纹银和一枚古玉，古玉雕刻成青龙形状，玉色暗绿，通体剔透，握在手中滑润冰凉，一看就不是凡物，两人自然毫不客气的取了。

    二人自知这时如果再按原计划出走，碰到王大户的人，肯定必死无疑，于是商定先到山上躲几日，顺便练练这《九转聚气决》。

    这灰衣人原是内陆城市一个山村的郎中，一日在深山采药时，机缘巧合发现了这本《九转聚气决》和那枚青龙古玉，随后也按书修练起来。后来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引起当地豪门大户的觊觎，派人前来抢夺，却给灰衣人逃了出来。他也知对方势大，竟然辗转几千里，赶到了边境的亭阳镇落脚，因生活所迫，才投靠到王大户手下当了护院，平时却是绝少出门。

    不过灰衣人确实资质一般，修练《九转聚气决》几年下来，也才堪堪摸到第二转的门槛儿，后面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再进。假如林志田冲知道把自己揍得半死的灰衣人不过是修行世界中一个普通的角色，不知做何感想了。

    两人在山间找到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窟，约两丈来深，刚够二人睡觉用，又搬来石头堵住洞口，防止野兽进入。

    田冲郑重其事的打开《九转聚气决》，嬉笑着对林志道：“这是我兄弟二人从此走向绝世高手的第一步，是否应该净手焚香、祷告天地、敬谢祖宗呢？”林志哑然失笑道：“你我二人如今都是孤儿，却不知敬谢哪里的祖宗了。”

    随后的十几天，二人除了打猎采野果、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按照《九转聚气决》第一副图像模样，冥想打坐，行气练功。二人毫无内功基础，这本书又缺文字说明，只能照着图像上箭头所指的经脉穴位日思夜想，幸好两人性情坚忍，又初涉真正武学的奥秘，倒也不觉无聊。

    这天练完功后，田冲对着林志道：“我刚才运气时感觉身体里有一条小鱼，顺着经脉游动，难不成第一转我们已经练成了，你感觉怎么样？”

    林志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只是离真气随意而动却带差得远呢，难不成我们每次运气对敌之际，都要先冥想半天，把真气运到需要的部位，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田冲想想也是感觉好笑：“确实如此，看来不可着急练那第二转，还是把第一转再打打牢为好。”

    随后的日子，两人继续练习《九转聚气决》的第一转，随着修练日久，二人对真气的运行也日益精湛，几乎念头刚刚兴起，直气已是可是流转到哪里。更奇妙的是，他们体内的的真气也逐渐加深，如果原先只是涓涓细流，现在就已是小河流水了。而且他们身体日趋轻灵，听力、视力都大幅进步。不过令人苦恼的是，二人虽已从十几天前开始修练第二转，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真气外放，只能在体内流转。

    二人却不知道他们的修练速度已是非常之快，当年的灰衣人修练了几年也才堪堪练成第一转，若给他知道二人对此还不满意，只怕会气得再死一次。

    二人也是少年心性，呆在山上时间长了，也觉无聊，加之季节又已进入深冬，打猎也变得困难。这天醒来，田冲扯着林志道：“近日练功不顺，索性先放下，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打算，教训王大户之后，就要出去建功立业呢。”

    林志点头道：“当然记得，只是我们现在虽然已练成第一转，但比当初的灰衣人还有不如，碰到真正的高手，怕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呢？”

    田冲笑嘻嘻道：“这功法把人比做天地，当是重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象我们这般急修，却是着了痕迹。我们先把后面图像记熟，书就藏在这里，我二人出去一边闯荡，一边练功，你看如何？”

    林志盯着田冲愕然道：“你小子却是聪明了一回，我倒没想到这一点，练功最岂心浮气躁，急于求成，爷爷当年的教导我倒忘了。就按你说的办，但愿机缘至时，我二人神功大成，哈哈！”

    过了几天，两人记熟了书上内容，随即埋了书籍，取好银两，只带上刀弓，离开了这个令他们迈向绝世高手第一步的山洞。

    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