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国家经济形式好转，二姑姑出生。爸爸7岁，到了上学的年龄。

    路家峪村建起小学。但师资力量严重不足，教学条件极差，全校所有年级所有学生同在一个教室共同上课。老师不分专业，什么课都教。对爸爸上学，家里的期望仅仅是识字而已，没有过高的要求。

    吴爷爷带着爸爸去了一趟学校，报了个名就完事了。笔和纸都是吴爷爷从单位带回来的。第二天，父亲一个人去了学校。

    山里的狼基本上清除干净了，能见到的野兽只有黄鼠狼、獾之类小动物。爸爸早已练好了胆量，已经象大人一样，什么都不怕了。

    爸爸上学时，母亲亲手缝了一个土布书包。这书包里能放书，还能放窝头，还能放各种野果。每次上完学，爸爸都要带一大包“山珍”回来。每次快放学时，两岁多的大姑姑就早早地等在门口。

    “学校”是窑洞，课桌、凳子全是自带。爸爸用的桌椅应该是最好的，还时不时地带一点细粮馒头。爸爸个子高，虽然年级低，却威信高，经常有一帮小孩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爸爸“闯祸”多。小孩们在一块，免不了打打闹闹。吴奶奶是坚决不允许小孩在外面打架的，因为家里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处理这些纠纷。每次与小孩们闹了架，爸爸回家后总要挨凑。

    文革伊始，城市里已是文攻武卫，小山村虽没有那么厉害，却也开始了各种文化运动。吴爷爷受伤的历史再次被重新提起。因为成了一家人的缘故，吴奶奶的作证已不再发生作用。因为“有历史问题”，吴爷爷被停止了工作，返乡再次务了农。家庭生活条件急转直下。

    吴奶奶却又怀上了第三个孩子，也就是三姑姑。吴奶奶坚信，只要努力，一定会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爸爸十岁后，不再是家庭的宠儿，除了学习，还要干农活。家里喂了鸡、猪、羊、兔子等，每天割草成了父亲的主要任务。

    吴爷爷多年在城里工作，已不能胜任田间的体力劳动，生产队就让他去放羊。在别人看来，这放羊是最轻松的活，可吴爷爷体力还是吃不消，一个人实在管不了这么多只羊，更不要说清粪、用干土填羊圈了。父亲成了吴爷爷的帮手，上学已成为次要的事情。

    那年代提倡学工、学农、学军，学校走的是开门办学之路。爸爸每天帮吴爷爷干活，倒被学校树为优秀学生典型。父亲在学校混了五年，仅仅是学会了识字、写字、打算盘。拿现在的标准衡量，他仍然是个文盲。

    小学毕业后，初中要到六里外的蓬门村上。吴爷爷咬牙将爸爸送到蓬门村，但仅上了半年就停了学。原因是吴爷爷一个人干不了管羊的活。爸爸退学后，正式当了羊官，吴爷爷就抽时间为自己的事上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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