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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4章、怎么解释(第1页/共2页)

    全大队社员集中,在地处干沟中心的我队开大会。会场设在石楼边。半边红家那滑润的雕花桌上,摆着会唱歌的匣子、大喇叭。我左看看右瞧瞧……好怪呀,代表着现代文明的神奇电器,在土家,竟无人多瞧一眼。

    一条长沟里千百年相邻,几时能凑上这好的走亲访友交际会?到底都享受了一回眼羡的、不干活也白计工分的干部待遇,寒风中,近二百男女,地坝边、过道里、屋檐下蹲着坐着,却人人快活。会场少见的随意而不拘形式。那些跟着主人来串门的狗,在陌生的地盘里都夹着尾巴,神情腼腆而胆怯。

    哥走了,伊人亦绝念。双重打击下的孤凄之时遇上这大的热闹事,我说不出的高兴。

    和二队知青小张都紧裹着军大衣,就檐下一面旧磨,挤坐一起。着条单裤,他脚上袜都没有。“吃了吗?”刚才一句时代标志式问候,让我损失惨重——半鼎罐冷苕,没汤没菜,一个刚吃过早饭的人,也能一扫光。一点都不知趣,那本是我的晚餐。他长我一岁,属虎,可对我却总带几分尊重。看过我园里绿菜,屋后干柴和圈里猪崽。得知我跟社员样的天天出工,他似在看个自虐症患者,实难理解。是的,我老见他赶集。街边,跟那“九二零”一聊半天。可我这非工农子女,不拼着命地冒尖作秀,还能有指望?

    他也打起了那竹林里八哥们的主意,不住的问这问那,无论如何要去看看。我拿这时鸟都没回,不是时候,拿有“半边红”的守护来都挡不住。当说起同住竹林边的老会计会撵野猪,安铁夹,眼神不好却偏好使枪,前会儿,还打死了自家溜进竹林的猪。他这才被唬住,停止纠结。但他的注意力,仍没转移:“搞它几个来不洗不剖,弄田里泥巴一裹,放火边烤。烤得泥巴开裂了,剥开。那毛呀皮的,全粘泥上。热滚滚那香啊,啧啧……”还在心驰神往。出门揣把米,回家提只鸡,是知青们赶集的副业。而此五迷三道的独特厨艺,则是猎物到手后的一种鬼神不知、半僧半丐式的烹法。

    那边,一队的女知青小赵,窝社员堆里竟没过来搭句话。想上次集上还五个知青亲热碰头,而眼下就剩了仨。人生残酷。何谓“接受再教育”,究竟从属于哪一体制,哪一等级的教育?——每天的日晒雨淋,即课本;无头的孤独煎熬,即作业;一群不伦不类的乌合之众,即老师;父母退休子女就能回城顶职,即毕业。完全是民族规模的青春大风化。而一场声势浩大的“再教育”运动的崇高宗旨,又该作何解释?实在无力安排就业的1700万危险分子,大移民的堂皇借口?真的,虽不敢说,但我陡然有了狐狸掉陷阱里似的直觉。

    我和小张再无语,就四下张望。

    见老会计儿媳妇,就坐旁边人堆里。她前面,哪队一个汉子站起又蹲下,再左伸右探朝前打量,最终他磕碰着往前挪。小媳妇也绝非什么善茬。手停针线,她似笑非笑:“喂,晃啥子晃,像个屁形,三条腿还撑不稳呐?”

    “妹娃……遇到你……我啷个还敢开腔噻?”汉子苦着脸,恭顺的凑拢去,“我啷个敢噻,妹娃?像你上下有嘴……”

    “——你那嘴巴,连巴胡!嘻嘻嘻……”

    没脸没皮的恭顺汉子,以一个快得让人无法看清的伸手动作后,逃开。而同时,他头上,却没逃过“妹娃”那“啪”的一记。一切,都终结在半秒钟内。

    “嘻嘻嘻……”

    男女聚,有闲就有戏。大多属狗咬狗一嘴毛的档次,了无新意。坡上出工,百无聊赖,知青往往是人们八卦寻乐的对象,所以也就全都给陪练得水平不低。而这回,目睹见招拆招的技术流高手对决,我真一愣一愣的,迷糊了:三条腿、两张嘴、连巴胡(都是喻指男女最敏感器官的骂人话)?

    壮实泼辣的“妹娃”,嫁来几年了不生伢,可能是男方“那”不行,在村里已不是什么秘密——老会计的独种儿子绰号“花生米”,人高高的,可由伢长成个男人,雀巢里那紧要东西,却依然就颗花生米大。难怪他从来都似只病鸡。曾听人说,找媳妇舍近求远去小咸井,是老会计老谋深算。没见他瘦得一把筋?那叫挖空心思。小媳妇刚娶来那年,就没少过半夜莫名哭闹,也曾见着搬娘家人来问罪。可非但没见争吵乃至动武,走时,俩亲家竟已勾肩搭背,热乎得不行,啥事没有。她还上过吊,停放门板上狠掐人中穴,半天才给弄活过来。

    静静地看着,会场情趣的观赏性,有如幅现代版《清明上河图》:

    人群里,中年汉多在埋头烧烟,造云雾。做针线婶子嫂子们,今天晒家丑逢上了知音,全在挖心搜胆。刚才跟小媳妇过招后,前挪到位的那个“三条腿”,也实属个麻烦制造者。他逗猫惹狗的四处寻衅,引起周边一片骚乱。而正当躁动年华,平时活鱼跳虾的小伙们,都沿檐下挤坐着,今天倒傻乎乎不动了:对面檐角下,哪队里些水灵灵的妹子扎了堆,成为今天不争的最大看点。

    村西晒谷坝边那间破屋,今天也有幸得了安宁。村小学也停课来开会,此时正进场。寒风里,十几个系着红领巾的革命接班人,都乞乞缩缩的。有的夹个破烘笼,瞅着死吹。有的腰上系根绳,寒涕长流。队末憨憨的长颈伢一脸庄重——“齐巴子”缩水版的“小巴子”,脑门上头发怪伸着。腿长裤短的裸着半截脚杆,裤裆的块大补巴也破了,模样有些喜剧。一如丐帮出游。

    久闻其声的老先生,有别于人的扣着个塌檐旧帽,竟一副街头挑担补盆师傅模样。他停步转身,一口令人着迷的怪怪腔普通话。“同学们,你们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不是莫(没)见过旧社会的地主吗?今天好生看下。”指着那大门紧闭的石楼,似英勇斗敌面对面放了一枪,“那就是地主!”

    我说村里伢好好的,怎都像吃错药了,高一声低一声的怪叫,根源在这。可“老师傅”的怪味京腔,终难敌那大喇叭:

    “千朵花哟万朵花,

    比不上公社幸福花。

    千年哟万代开不败,

    岁岁开来月月发,月月发。

    花香藏在心里头,

    花朵开在社员家

    …………”

    多优美,多动情,这才叫歌。我跟所有知青一样,没瞧上咿咿呀呀的土家山歌。

    几时歌曲已停放,开会了。雕花桌后,端坐着个人。突然石楼门大开,“半边红”老婆荞花,挂块大牌,被两个民兵左右架着,飞快地拖出来,竖了楼前。旁边,还垂头立着战战兢兢,哪队弄来陪斗的两个“牛鬼蛇神”——地、富、反、坏分子。

    她缩着头,脸煞白地全身打抖。不知缘由一声断喝,被照头两拳,她重重摔在地。再推搡着重给挂上牌,瘫跪在那。看不出,桌后那人——上次去大队部,我见到的矮子,哪方神仙呐,短手短脚,居然是大队革委会主任。他从雕花桌边站起,拿着话筒手指石楼:“都看看,都看看!不是个地主庄园是么子唦,刘文彩(解放前四川著名大地主)的功夫都搬来了,跟哪个示威啊?要不再砌个水牢哇?狗胆包天了!睁开你狗眼看这个。”

    跪地者细长的“狗眼”没睁开,几百双人眼倒圆了—— 主任威严地举起只瓦罐,声响震天地倒桌上:几块银元和对小银碗。

    我不由心里一紧:这不是那天挖出,我慌忙火急送他手上的?在猪圈边挖坑种南瓜,我刨开些乱石……可怎断定,就一定是她的?因为搭界她家菜园?现在我想起,当时“半边红”的神情了。他几次来找我,站门边却终没开口;想起当时“齐巴子”,委婉的阻挠我送大队去的用心。可当时我怎就那兴奋哪。地主本就没有活的理由,开会上台跪斗,平日交柴交炭,连垒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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