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地淡忘。
吃完饭不久,程国维给赵夏送来阮萍萍的一封信,他告诉赵夏,班里实习的同学明天早上就要走了,向赵夏借照相机。临别,他叮嘱赵夏一定要妥善处理好方慧华的事。
阮萍萍的信是这样写的:
夏:你好!
信已收悉,勿念。只因我的身体极为虚弱,走路都要妈妈扶我,才等到现在给你回信。如今,我写信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字像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怪可怜的。
本来我今天是不给你写信的,只是爸爸妈妈天天在盼你的来信。五百元钱是否收到,钱收到后不回信导致他们东猜西想,常常担心地问我:“赵夏到现在还不回信,会不会他身体出什么事故?”至于你的身体近来怎样,我也是很担心的。你为了我到上海来,却生了病回学校去,希望你千万别忘了自己的身体。像你自己所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有健康的体魄,乃是我最大的安慰品了。不过,我实话相告,这个学期我能否回校,还是个问题,到现在我的身体还很虚弱,本来很想吃咸的,现在是什么也不想吃。但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请你对我一百个放心,千万别为了我而害了你自己。爸爸妈妈那里希你回一封信。
好了,我的笔已捏不太稳了,手里全是汗水,无法再写下去。实在是太遗憾了,亲爱的!
你的萍萍
每一个爱过的人都懂得,什么是爱情。都知道,只有爱情使男人和女人变得亲密,不是一般的亲密,而是最最亲密。甚至父母、兄弟、姐妹,朋友等一切人都退到了次要的位置,而只留下这个精神上相互融洽的神秘感情占据第一位。一个人的痛苦与欢乐,会更强烈的反映在另一个人身上,使之忘掉世上的一切屈辱、焦急、痛苦、疾病和危险,把整个自我奉献给他或她,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喜欢他或她。他感到一阵温暖,一种被人理解和思念的幸福。诚然,在现在这个时候,阮萍萍不可能来分担他现在正在承受的痛苦,但只要存在这种理解,就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珍贵了。摆正爱情的心理位置,恢复它的本来面目,爱情的发生、发展、结果,犹如自然界一切生物的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一样,需要长时间耐心的培养,需要各种各样必要的养份,缺少其中的一样东西,就有可能使爱情虚弱、夭折或不应该是早熟的早熟。真正的爱情,除了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外,还要经受住各种各样的感情冲击。他发现,任何幸福名义的爱,说穿了就是爱的忠实,而不是朝三暮四,这山望着那山高。所谓爱情苦恼症,很大一部分是由于自己心中不踏实的缘故。忠诚自己的爱,这就是幸福。是的,他应该回到阮萍萍的身边,只要她是一个真诚的人,他就永远那样深深地爱她。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晚风轻拂的街道旁,赵夏一边走一边不断这样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我必须坚强起来,投身于学习中,以后要多看小说,抓紧时间多看几本小说,从痛苦与忧郁中摆脱出来。”
第二天,他就独自住进了程国维的宿舍,然后又去图书馆借了小说《战争与和平》。这是他最崇拜的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