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都是上天播种下来的种子。
我抚摸着日渐隆涨的肚子,脸上挂着满满的幸福,陆海杰逗趣地说自己照顾过这个小宝贝,生下来就一定要认他做个干哥哥,我咧着嘴笑着说:“你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到过,也算是照顾过?”陆海杰老大不高兴了,磕巴地说我过分,我看着他的样子真是比小丑还好笑,笑得实在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憋出句“好了,就委屈一下我家宝贝认你做干哥哥,不过哪有大二十来岁的哥啊,算了,还是认你做干大叔好类。”我说完把自己都逗个够呛,陆海杰在一旁生闷气的样子,逗得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插着腰,像个老妈子似地叮嘱道:“喂喂喂,我说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再这样笑下去,我保证你马上就要哇哇地喊肚子疼了。”果然,里面的小家伙开始猛踢我的肚子,踢完还不罢休,继续做翻滚式有氧运动操,我被他折腾地直喊痛。陆海杰看我变脸变的比天还快大概是吓坏了,赶紧问我怎么了,我摆摆手,示意过一会儿就好了。对宝宝没辙,只能等他出生再报复他现在大逆不道的行为了,等他歇停下来,我看着陆海杰急得冒汗的额头,猛然滋生大把怜悯。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陆海杰又乐滋滋地和我分享他和络纯发生的琐碎事,让我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海杰每天从舞团里回来总是乐此不疲地要和我讲络纯的事,他说和络纯说话时,她总是走神,牵络纯的手走路时,她的手无力地垂着,搂着她逛街时,她也只会对着前面发呆,看着她恍惚的时候,无意间捋了捋她的头发,她总喜欢躲,又不说话。他说几乎看不到络纯的笑了,说着说着他就会低头开始机械地往嘴里扒饭。我把手搭在他机械运动的手上,安慰着:“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还要喝你们的喜酒呢。”他挤出一丝笑容,分辨不出是苦笑还是傻笑。
舞团休息日,陆海杰还要不定期陪我出门采购些孕妇装和日用品,还有宝宝将来的小衣服小裤子小玩具什么的,服务员笑盈盈地称呼他为我的老公,她们恭维地说我漂亮,海杰俊朗,生出来的宝宝一定很漂亮,我和海杰相视一笑,起初还是会辩解的,但久而久之总被人误会,就懒得一个个解释,只剩尴尬地应和。我时常会装作很生气地对他说以后不要他再陪我出来买东西了,可他就是对我的生气熟视无睹,在固执到骨子里的海杰面前我那一点点小执着实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知道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过意不去,内心累积的歉疚快要堵住我的嗓子眼了,让我呼吸困难。
到了换季时节,海杰又比我提早想到要买些换季的衣服,我找借口推脱着说又不出门,在家随便穿穿就好了,他孩子般的任性和倔强再次说服了我。出门习惯性地挽着他的胳膊,这个姿势也是练了很久才习惯的,一开始我们出门,别扭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像两个陌生人走路,可步调又是并排的,中间隔的距离又不是很远,看上去倒是像吵架的小夫妻。他终是忍不住笑嘻嘻地道:“别人都以为你是我老婆,哪有老婆不勾着老公的道理?”
我哈哈地笑着:“别臭美了,我又不是你老婆,勾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
海杰像个螃蟹一样横着靠近我,看我不是很主动,只能抽出我塞在衣袋里的手,强制性地让我圈住他,然后得意兮兮地说:“不是老婆嘛,也可以是妹妹嘛。”
我看不惯他那得瑟样回嘴道:“是啊是啊,只不过比我大半个多月就那么得意。”他的笑还是那么阳光,让我想到络纯曾经也有那么明媚的笑容,他们是那么得般配,是谁划破了络纯的笑脸,那个罪魁祸首凭什么还在笑。
十一月末,街边的梧桐叶日渐泛黄,分分秒秒地凋零,我想到了木棉,和那个会心疼木棉的男子,可他人在哪里,若是他看到我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他会不会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