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同意书竟然是那个老巫婆签的字,木棉的父母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越想越不对劲,整个手术突然之间就展开了,难道突然到连患者的父母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程度?不过,话说回来,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唐医生连通知都没有通知过我一声,害的我去巡查025床位发现没有人,吓得我都快哭了。”这些疑问在小护士心头积压了很久,终于有机会一鼓作气全倒了出来。
听到这里,夏颜有些明白丈夫的意思了,脸色渐渐失去了平日的透亮,变得暗淡无光:“你是怀疑医院偷偷把然然的心脏,移植到那个女孩身上?”
她没有立刻得到丈夫的回应,谨成的眼神呆滞,脸部扭曲,好似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夏颜知道自己的丈夫此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而现在他就在考虑怎么把这么巨大的痛苦,委婉地告诉患难与共这么多年的亲密爱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虚渺的可怕,但确实是从陆谨成的嘴里发出的。
“然然是三岁那年离开我们的,三岁那年做的手术,彦子也是,一样的手术。”
坐在沙发上的妇女回忆着,十四年前领养彦子的事,那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傍晚时有迷醉彩霞,夜幕即将降临交替太阳时,整片天空特别好看,有暖暖的红,淡淡的蓝,她牵着彦子的手就像牵着然然一样温馨,当初选择彦子,就是因为她有太多太多和然然相仿的地方,不太会笑,但偶尔笑起来看了,觉得整个世界的花儿,都盛开在漫天白云下;相同的年龄,不记得自己的生日,那就把它定为三月二十一,和然然同月同日;孤儿院给了彦子的病历卡,说是后来才发现在孩子衣兜里的,被撕掉一角,抹去了名字隐去了医院,写着风湿性心脏病,1993年7月21日做过心脏抢救手术,同年同月同日又是做的同样的手术。因着这些巧合,夏颜感性地决定领养这个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领养彦子就是为了弥补心里的空缺,给然然找了个替身,可是做过父母的都知道即使另一个孩子有多像自己的孩子,终是替代不了那根骨,那块肉。
往事一幕幕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声音已经不受她控制,随着她的不稳情绪,肆意颤动:“所以,所以,一定要弄清楚她是什么血型。”已经变成了生疏的“她”,而不是常常叫唤着的“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