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空一点头,地上一片水迹,我赶忙去卫生间里抽下一条擦头的毛巾,带他到沙发上擦拭,一边帮他调着电视节目,这时候,“咔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突然心咚咚咚地猛烈撞击四周,毛巾在我手里顺势滑落,掉落到了地板上。
当我们四目相对时,我不知所措,马上低下头像犯了错的孩子,默默等待着父母的责骂:“你们在做什么?他是谁?”
Ann的语气比我想象中冷静,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很木讷地看着地上的粉色毛巾。
“彦然。”
看着她的拖鞋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领着离空,把他送回房,转了锁钮,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Ann。
“对不起。”
“对不起谁?对不起我?对不起东子?还是对不起你自己?就为了他?”她手一扬,指向那间向阳房。
我用力地点头:“他是我收养的儿子。”
“你疯了?你的事业才刚起步,你这样做要毁了自己的。”
“我答应了这孩子三年,他也等了我三年,以前我是没能力养他,现在我有能力了,必须履行当年的承诺!”我不屈不挠地说,像个革命战士。
“好,好一个承诺,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突然的承诺,我和东子差点被开除!为了这个莫名的承诺,SGK的信誉一日之间荡然无存,你知不知道,今天来了几家媒体?几个记者?45家媒体,派出一百多个记者早早就举着相机,恭候你这位大小姐的驾到,你只要往那一坐,说几句话就那么难吗?这应该比跳车容易多了。”
“对不起。”我能说的只有这句三个字,因为理亏,因为不安。
“公司已经决定明天重新召开记者招待会,你好自为之。”
她看都没看我,就直径走到她的房间口,“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她是真生气了,我是真难过了,不说我也猜到她和东子是费了多大力求来的机会,当做了跳车的举动时,就以为那个什么巡回已经和我毫无瓜葛了,但没想到,这么糟糕的事儿还有转折。
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间里想了很久很久,还是下了决心:“喂,仲明。”吐出这两个字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以为再也不会主动拨这个号码,我以为再不会从我嘴里说出这个名字,但此时此刻却见证了自己定下的誓言打碎。
近一年里,他没再深入地走进过我的生活,只是有时手机屏幕上,会出现一条他发来的问候信息,逢年过节一定会收到他的祝福语,记得他发来的第一条短信是:“你还好吗?彦子。我是仲明。”这句话里有两个圆满的句号,既然已经收尾,为何还要有个后缀,但是,这些只是后话了,事实是,我在看到第一个收尾的地方,我就呆住了,脑子里想到的只有页页,他老叫我彦子,而且总是放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