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灵觉得莫名其妙,怀揣着好奇心走近档案柜,随手拿起最近的竖立的一袋档案,档案袋上积了一尘灰,何书灵小心地打开,只见泛黄的书页记录的个人资料。
大概是这所儿童福利院的孩子资料概况,何书灵心想。
窗外已经艳阳高照,何书灵转身回头准备离开。
“哎”
她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踉跄,目光却被一件破旧不堪、被虫咬过的档案袋吸引了,它横躺在凸起的水泥地板上。
“赖启风!”
依稀可以辨认出的档案人姓名,凤凰花撒成一地艳丽的鲜血的画面就那样浮现在她眼前,三哥哥消失不见这个魔音又响彻脑海。
时间跳跃到十二年前的蓝天小学。
那日雷声震耳,万里无风,好似天在酝酿着浇下澎陀大雨,何家十岁的大儿子何书蓝放学路上被歹徒绑架,何书灵清晰而深刻的记得那天她因发烧在家,妈妈煮了艾叶汤,妈妈唯一一次没有接哥哥放学回家。
世上的事大抵这样,灾难总是潜伏在你不经意的行动里。
说绑匪也不准确,因为何书蓝失踪的十多个小时里,何家没有接到任何的绑匪要挟电话,活生生的人就像蒸发了……
太阳照样东升西落,光线也依旧是金黄色的。
何父动用了手里的一切权利,像奋力挥出一拳,却打在棉花上,毫无回应。
蓝天小学一时躁动不安,何书蓝的同班同学也炸开了锅
“听说书蓝被绑架了,坏蛋连钱也不要,不肯放人”
“我妈说,不要钱的绑匪更可怕”
“那天放学我还看到他和那个‘狼狗’在一起走呢!”
“嗯?谁啊?”
“还能谁,赖启风啊,谁爱跟他玩。”
“……”
但赖启风也随之无声息了,对年少的班上同学而言,赖启风的消失并没有给他们什么太大的难过,只供谈资。但身为班长的何书蓝的离开却给他们深深的伤痛。
何光正的政途一直开阔少有险阻,他弹弹手尖的烟灰,身体隐在阴暗的沙发里,政途光明,一路得罪的人又哪里数得清,心怨老天残忍,又心愿老天帮帮自己的儿子,活着……
三哥哥的房间成了何书灵心理的禁地,也是坟墓。何家一儿一女,何书灵的姥姥当年请算命先生算命,说是何家男丁不旺,让小女儿叫何书蓝为“三哥”。亲家母信命,何父也就由她去了。如今算命先生一语成谶,又怎一个心酸了得?
何书蓝屋旁的凤凰花开得热烈,却让人觉得阴冷凄凉。
两兄妹自小感情就好,何书蓝失踪后,何书灵休学一年,将近九个月时间在克服心理障碍,失眠成了如影随形的伙伴,亲人突然消失的伤痛是很长时间也难以磨灭的,。后来何家收养了养子何越樊,开朗大方的大男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点一点地治愈着何书灵。
天使降临,天使又离去,谁无罪?何家人都投入到了新的生活,但同时又都小心地回避这个禁地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