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陆地仰视天空,正展翅高飞在蓝天和白云之间的飞机像极了一只候鸟,安然自在。
子阳慵懒着背靠椅子,深红色的眼镜上不忘蒙上一顶灰色的李宁牌帽子。
“你怕高,有恐高症吗?”坐在子阳旁边一个而立当年的男子这样寻问道。
“没有恐高症,但是怕高。”这是医生的诊断说明,他低声说。摆明是一句瞎掰之言,而侧面的成功男人却非常的认真起来,这足足让他打了一个寒颤。他很少说谎骗人,这是职业操守的习惯,所以他很害怕别人轻易相信自己。
“心理作用,你应该学会克服”,旁边的成功男人稍微思考继续说,“只要你成功一次,以后就算成功了。”
他正回想着留给小虎和陈诺的告别信,根本不想和外界接触,更不想受到任何干扰。可是他不想骗人尤其是一个陌生人,不管怎么说别人是好心的,于是生出了一份感谢和好奇心。他想知道这个男人的答案,因为好像在前不久的昨天他还用同样的一个问题做过一期节目。
成功男人概念和男人概念区别是很多的,并不是只要是男人而你又很有财富就可以升格为成功男人,不是的,至少子阳不这么认为。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算不上成功男人,而一定是公子哥;不打领带的男人算不上成功男人,成功人都不太随便;不穿皮鞋的男人算不上成功男人,成功人走路时习惯聆听有节奏的声响,以便全身心得到放松;不吸烟喝酒的男人算不上成功男人,成功人不可能没有烦恼;不带公文包的男人算不上成功男人,成功通常都只眷顾有准备的人;说话太快的男人算不上成功男人,对于成功人来讲每吐一个字都是财富。自己算不上,但坐在旁边的人肯定可以这样称呼,他没有看到对方就凭说话来断然。
“真的假的,那要怎样来克服呢?”子阳饶有兴趣探索。
“你现在可以省下第一个环节就是蒙上双眼,然后你尽可能去想一些在你生命中具有很大分量的事情或是经历。然后,闭上双眼,轻轻拿开眼睛上蒙住的东西,再慢慢地慢慢地睁开。等你把所想的事情弄明白过来,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高处,然后慢慢地往下看,你会发现大自然最奥妙之处,那就是美丽。”他兴奋着传承经典。
文字的存在并不是陌生的声音就可以挥之而去,因为每一个字都将铭刻在脑海而永恒储存。
子阳跟着成功男人的节奏一步一步的呼应下去,因为这段曾经来自自己口中而别人视为经典的文字,其实并没有亲身体验过,何不满足了别人也满足了自己呢?他有些自恋,微笑赞扬,“你的亲身经历吗?真灵嗳!”
“是的,我以前也怕高,是那种具有恐高症的怕。后来有一次南城出差,那天夜里在车上听到了电台广播,当时主持人是这样子跟听众讲解,后来在返航的路上我就尝试了。结果出其不意,还真的靠谱。”他莞尔一笑,很绅士。
“那个主持人是子阳吗?”他求证道。
“是的,子阳。很有自己一套风格的一个主持人。”熟悉的声音让他刻意打量了子阳一番,然后略带抒情娓娓道来,“每次来南城,夜里我都会认真去听他的节目,真的可以让你学会很多不是在书本上或是商场上能学到的知识。这次很可惜,应酬太多没有听到。”
“你很幸运,只分享到了花开的过程而没有目睹花落的残败,不过也许你永远也听不到这档节目了,从今晚开始停播了。”他感慨万千,忘乎所以。
他并没有洞察到他情绪上的突变,而是感同身受,说,“看得出你也很钟爱这档节目。”
“如果你守候一样东西长达两年之久,突然有一天从你的生命当中分离,难道不觉得心痛吗?”他转身拭去眼角处羞涩的泪珠。
“我会的,肯定会的。”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流泪,俯下身仰视他的表情。
“子阳真的有那么好吗?”他问,悬挂的泪珠砰然断裂,跌打在他的脸蛋上。
“怎么了?”他诧然,来不及思考,掏出自己的手巾递给他,然后自语,“我没有见过节目外的他,但是节目里他真的就那么有魔力,可以感染着几个年代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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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大厦的楼层里,熊小帅把钥匙放到陈诺手中说,“由你来开门吧,这间屋子的主人叫我把这个主人的称号转交给你和小虎,这次任务也该是顺利完成的时候了。《夜航在线》停播了,从今晚开始。子阳大哥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到南城,他说真心希望回来时这里出现的不再是他一个人,车钥匙这里是其中一把,另一把在书房的抽屉里。”
书房唯一一块白色的地方就是一个大大的相框,里面镶着一张子阳第一次眼镜代言时的宣传照,纯白色的服装佩戴着咖啡色的太阳镜,据悉当时那款眼镜在南城所有眼镜行业销售排行第一。
陈诺把灯遥控开来,沿着摆设的整整齐齐地书架向前慢慢移动着,在书架的最顶上最后一栏,她看见了《波音与主持》这本书,书的扉页留存着小虎的笔迹“明天,南城电台一定会向你招手”,此书来自于五年前一家废品收购站,当时花了一元钱买下的一本别人视为废品的书,而他却还珍藏着。
陈诺突然激动起来,他问,“肯定有信,对不对?”
熊小帅这次是真的不知道,在抽屉里,车钥匙的下面确实有信,昨晚凌晨两点落笔写下的。
一口气把信阅读了两遍,终于仍不住哭了出来,她哭诉着,“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们不好,不够朋友,我们不应该扔下你一个人而离开,让你一个人来面对所有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再加上猛烈的敲门声。
原来,小虎给子阳发了信息后,就一直期待着他的回信,可是一直没有响起那个熟悉的信号铃声,于是今天他下定决心按下了通话健,电话里传出的回答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可怕的,难道出事了,让他不敢继续往下去想一连串的预测,火速的收起行李,快马加鞭回到了南城。
门外徘徊着的正是小虎,门是熊小帅开的,他拉着小帅气踹吁吁的问,“子阳呢?子阳呢?”
看到他那副心急如焚失魂落魄可怕的样子,熊小帅和陈诺都被吓傻了,抱着他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了?”
“我问你们子阳呢?”
“子阳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子阳离开南城去了冰城,就在两小时前,我刚下飞机,我也没有见到他,这是他留给我们两个最残酷最不够义气最自私的人的信。小虎,我们都错了,错得实在太离谱。我们不应该把他一个人扔到这里而一声不吭就离开。”
去了冰城,虽然不是小虎想要的答案和结局,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拿着信自言自语道:“只要没有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万幸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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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小声的告诉子阳,出机场时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陪同他走专用通道离开机场。让他吃了一惊,他不用想就可以知道肯定是周叔的安排,疑惑着后面接下来还会带给他多少预想不到的惊奇。
航班到达很准时,把分分的误差降低到了秒秒的极限。走出机舱时,几个负责陪同的工作人员也等候在那里,一位年龄五十左右的慈祥男士走了过来,单凭说话的力度拿捏,在子阳看来也算得上是成功男人。爽朗的承托下,他格外健将。
“你肯定是子阳,对吧!”
“是的,谢谢您。”
“我就知道在周正负眼皮下长大的孩子肯定会具备和他一样有作为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