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还在口中回荡,只身已身处在熊小帅描写的如此神奇的冰城之城。子阳拿下眼镜用余光扫描着不远处的金字型灯塔,期待着接开冰城的神秘面纱。
就在他拿下眼镜的那一瞬间,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而又附有些许疑惑的声音,喊道——子阳?沿着这个久违了的熟悉声音慢慢看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玉树临风潇洒自如的男人,穿着一身欧版服饰站在风中发丝飘飘起舞。两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对视着对方,许久,两人才兴奋的冲向彼此,在子阳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名字时,有力的双手已经把他抱了起来,是那么的热情和真实。此时不需要累赘的语言,所有兄弟情谊深深的被刻画在这个拥抱里,陶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羡慕的目光中。
他就是夏天,一个原本身份为富家公子哥却不愿做公子哥的强人,他们叫他铁人。
“子阳,没想到真的是你,这是多久了,想死哥儿们了。”他抱怨相见恨晚,脸蛋上的小酒窝永远掩藏不了洒脱的笑容。
“我们不是说好的半年一次见面吗?兄弟来赴约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冰城呢?”
“还说呢?怎么不知会一声就来了。”
“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还是瞒不过你们。”
“谁叫我们是兄弟呢!其实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你,只是周叔的电话让我们有那么一线希望。”
“周叔吗?”他问,又一个惊讶的惊喜。
“恩,周叔说今天有朋友从南城来冰城。我猜测,陈诺今天刚离开冰城,剩下得就只有你和小虎了。”
“你说陈诺来冰城了,小虎没有和她一起。”
“没有,她不是说小虎在南城吗?”
“南城吗?”他疑惑的问,“她还说什么了吗?”
“子阳,你们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事情。陈诺和你一样,都感觉怪怪的。”
“不用担心了,你仰头一看就知道了。”
“什么都没有,只有蓝天和白云。”
“所以说啊,天还不会塌下来的,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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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城市的取名往往都呼应着这个城市的气候或是文化背景,冰代表着冷,顾名思义,冰城的气温与整个季节的变化规律并不同步而行。小车沿着一排排整齐的古老建筑缓慢而前,哪怕才只是夏天和秋天的交接季节,坐在车厢里的子阳身上还是充满凉意,双手不停的来回摩擦着手掌心。
夏天说,有点凉,对吧。接着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他。
子阳哦了一声,接着沉思着,陈诺来了冰城,那小虎呢?难道他真的根本没有离开南城
吗?他决然,不可能的,以小虎的个性他不可能做到这么久不见自己,除非身处异地。
“你抱着干吗,把它穿上啊。越靠近北边会越冷的。”
“你呢?不冷吗?”
“我早习惯了这个城市。”
“习惯一个城市需要多久?”
“一年或者四个季节也或者更短更长。”
“那习惯一个人呢?”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以前自己经常在回答别人这些问题,但从来都不觉得这些问题的存在有什么奇怪之处,有时回过头去看,想想每一个阶段自己的答案突然觉得有点陌生,没有办法去衡量对与错之间的标准究竟什么才是真理。”
“我和你一样,虽然我们处于不同的环境和位置,但是工作上我们有着很多本质性的相同之处。自私一点的说,你比我幸运,你可以分享到人间的喜怒哀乐,而我永远要面临的都是人性最深层的脆弱。”说完,他问他,还记得宁思宇老师的话吗?“作为一名心理师,首先要学会驾驭自己,只有你够理智才能去治疗别人,不然你将会带给别人更大的阴霾。”
“最近见到过宁思宇老师吗?”
“见过。两个月前,就是我刚刚离开心理诊所那会儿,自己接到了一个写书的病友说受到故事里角色的影响,脑子里有时候莫名的生出想要自杀的念头。当时我很迷茫,那些幻觉上自杀的情形和一个个鲜血琳琅的画面老是出现在我梦里。后来他在上海出席一个活动,匆忙中我们在机场的会客厅见了一面,时间短暂到只有三十分钟而已。”
“我想我也该是拜访他的时候了。”
“怎么说,难道你也出现困惑了。”
“是的,我也困惑了。滋生于大学然后带到社会结果还是会找到他寻找答案,这是在毕业酒会上他对我说的。”
“他提到过你,说看过你的专栏,也观注过你的节目,说你是一个很会驾驭自我的人。”
“这不是原话,我知道的。他还会说我是一个活得很虚伪的人,没有错吧!”
“不管怎么说,在我们这群朋友里,你的成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成功吗?让它随风飘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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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鹏设计院的会议室里,正热火如茶的进行着关于“冰城一号”楼盘的装修计划的探讨,徐总正说得兴高采烈,绝不逊色于古代求财诈骗的说书人那般讲解的如此有声有色。全场安静的只能听到奋笔疾书的哗哗声响。林凡的笔迹流淌的更加格外顺畅,遗憾的是笔记本上的文字与所讲内容大相径庭,不管她把小虎和子阳这两个名字写的如此出乎寻常的美,都还是没有办法掩饰开小差的凝重表情。
陈诺,徐总把目光投向陈诺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这次策划应该怎样进行分工呢?
她走神到完全不可自拔的地步,恍恍惚惚地回答到,什么策划?
全场气氛顿时变得可怕和惶恐起来,大家伙的目光几乎是在同一秒钟向瘦小的身躯发出了求救的红色警报信号。
徐总炸弹似的声音轰隆隆的响了起来,要不是觉得此次任务少了她还真不行,立马请她吃炒鱿鱼的心都有了几分。此时,大家心知肚明。可一直以来徐总并没有想通,每晚临睡前都会在卧室来回踱步三秒然后无助的问妻子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老板不能签下的客户却被他的员工一个电话就搞定呢?源源不断的答案屡遭否定,直到妻子也百思不得其解。
机灵的人不一定走小差,但走小差的人大多数都是机灵的人。她很清楚自己又犯傻了,好像会议室里出状况的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为自己伤心也为徐总难过为什么会不惜高昂的佣金请到老是在自己讲话时开小差的属下。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破例撒了一次谎狡辩道,我的意思是说是针对我们自己内部的策划还是针对装修方的策划。
有时越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破绽就会越是更多,傻子都能听出来的谎言,何况是一群利用高昂佣金聘请的兢兢业业的属下和不惜大把大把钞票的老板呢?
徐总在办公室里拿着一本会议记录来回的踱步,林凡啊林凡,你好好看看这些记录,截止到今天你一共是102次会议中第26次被留下了,我没有睁眼说瞎话吧!他把声音特意压下了几个分贝语重心长的告诉她。
夏天带着子阳兜了一圈冰城外围回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个人站在凉台上手扶木质栏杆注视着不知名的远方,工厂里排放出来的废气让子阳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生活在山村里的那段美好时光,在无数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里,一群无知的童年小伙伴一排排整整齐齐坐在稻草堆里看着家家户户的袅袅炊烟,虽然时间的追赶已经记不清彼此的名字,但是那些稚嫩的脸蛋不时还是会重现在脑海里。
感怀是需要因素的,时间地点人物都会是决定因素。是受环境的影响还是自己真的孤独和寂寞到心能承受的最大极限,子阳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