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很清楚后果，刚才你打算做什么呢？”李杏话里就像藏着刀刃，将人活活剖开。

    眼前轻飘飘的团子混在一起，慢慢地团子汇聚成人形。

    子淑伸出的手愣在半空中：“都怪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我也有一半的责任。”他脸上浮着苦笑，虽说有点愧疚，但看见幼小身躯碎裂以后又重新恢复，又忍不住望多两眼。李杏最受不了眼前人对所有事物都充满好奇，拇指揉着太阳穴，轻声叹气。

    对面人只好小心翼翼，偷偷将好奇的小眼神藏起来。

    李杏对上子淑总是生气不起来。他双手插着裤兜，“咳咳……不能怪你，我应该先跟你说的。”

    ……

    突然，整个空间里面几十个大钟响起巨响，声波里面蕴藏的强大能量，将天花上吊着的灯泡全部震碎，明亮的环境顿时被送进黑暗之中。

    旁边米黄色的墙面无限增长，头顶上的天花跟着墙面不断拔高。最终在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的瞬间，周围的墙壁变成了烟雾，被凉风一吹，聚集在一起。

    女声仿佛从远方传来，却又像近在咫尺。

    “本次培训考核正式开始，在方才损伤值超过百分之十的参加者，很遗憾，希望下一次能再次遇见你们。”

    话音刚落，迷雾里汹涌而至的尖锐叫喊声冲破平静。

    李杏分明看到迷雾后面的红色的三位数，硬生生滑落到两位数。

    “李杏，我的手里面的数字好像减少了。”子淑将手心上同样泛着红光的字迹指了指。“还有，莉莉也不见了……直接变成烟雾散掉了。”

    李杏也察觉到自己手上的数字掉落了，从302变成38。

    一次性将精神力不足的人全部都淘汰掉吗？但是，一次性淘汰人数也太多了！他望向莉莉消失的地方，五指慢慢的握住一个拳头。

    “本次活动限时五个小时内完成，完成以后，可以提前交卷。”

    “这次的资料书库将扩大上亿本图书，希望你们能有一次快乐且充满意义的学习之旅。下面我来宣读考场秩序守则：第一条……”

    女声完全无视其他参与者提起的质问，机械式地继续宣读她的规则。

    “怎么办！这次可查的图书也太多了，我将书本找出来，考核怕早就结束了。”

    四周议论声入潮水一般将宣读详细细则的女声淹没。伴随着嘈杂声间，身旁的迷雾开始变化了。迷雾囤聚起来，将四周围起来，越来越浓。

    许久，女声所说的图书，在迷雾形成事物环形书架里面摆放整齐，悬浮在半空中。

    然而，这时距离最后一句提示声已经过了十分钟，空旷昏暗的空间终于变成适合考核的地方。单座的木质座椅整齐摆了几排，悬浮书架下面，摆好了最先进的仪器设备。最边缘处的柜子里，将常见的材料都摆好了。

    子淑看到上面的书有些按耐不住了。

    “李杏，这边还可以搜索书目。”子淑跟着说明书的指示，在空气中做了个手势。“这里面还有书目推荐列表。”

    他依照说明书指示，往漂浮在半空中的列表中一划，书本转眼间，就出现在旁边的书桌上。

    尝到甜头的子淑，双眼闪着微光，惊叹连连。他手上的速度不禁加快。“这本书！竟然这里也有。天哪！”

    “子淑，你进来前，不是下定决心要通过考核吗？”一旁的李杏不禁扶额。

    “我知道，但是这些书也是千年难求的。”他一边回答着，另一边手不忘地翻开书，“你说啊，这些书为什么不能带出去呢！你看这些是帕克博士的论文，上面竟然有作者编写的详细分析过程。啊，我记得还有已经绝版的李斌博士的有关共振论文。”

    子淑脸上荡漾着笑意，细白的手指不知觉的伸到细碎的黑发里。

    “伊莎贝拉博士，我记得了，她是专门研究信号传输的专家。”子淑突然抬头，明亮的双眸刚好对上李杏：“她……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名字好像叫做……叫做……”

    瞬间不知什么东西击中心脏，若是在外面，李杏肯定要好好地过去捣乱一番。但此时，只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李杏竟然觉得有些不满。

    好在，李杏早就练就十八般变脸术，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叫什么？”

    “额……”他使劲揉头发，“想不起来了，我还以为我都想起来了。”

    子淑一只手捧着书，不留意地嘟起嘴。

    “能记起一点就不错了。伊沙贝利？我都没听说过。”

    “伊莎贝拉。”他慢慢将音量减少，食指定在粉色唇瓣前，“你这话，可别让莉莉听见了。”

    “幸好，那小不点不在呢。”不知为何，两人突然轻笑出声。可能已经看到莉莉气得跺脚，开始炸毛的反应吧。

    *

    许久，女声所说的卷子并没有出现，周围的参加者早就耐不住了。他们陆陆续续开始讨论起来：

    “说好的卷子呢。这次又要搞什么花样。我刚才还在庆幸，现在心又凉了。”

    “那边的兄弟，你们有没有收到卷子，会不会有人已经收到试题了。”

    “这次不会又要求我们，先去找卷子吧。”

    “诶……”

    “我上次还没找到卷子，考核就结束了，有多少人通过我也不清楚了。去找卷子！我还不如去看看书罢了。你们去找吧，我看书去咯。”

    人群堆中有个人慢慢挤出来。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秃顶青年，望见书桌上唯一坐着翻书的人，瞬间亲切感爆棚，急忙走着过来。

    秃顶青年，顶着少见的红润脸色，还有罕见的健壮身材，朝他们那边招手。除了光秃秃的圆头，根本想不出，他哪里跟科研两字沾边了。

    “小年轻，你们都在看什么。”秃顶青年环绕几圈，将子淑桌边几沓书，扫了几眼：“不得了，不得了！我想要看的，都在你那啦。小弟弟，能让一两本给我看看吗？”

    “可以啊，请自便吧。”子淑点点头，将书推过去。

    秃顶青年拿了书连连道谢，但是在看清子淑的脸以后，他望过去的眼珠子猛地定住了。

    李杏身上冒着黑气：“叔叔，请你好好看手上的书。”

    秃顶青年被眼前闪过的恶魔吓醒了，满头虚汗：“我总得，这边，这位小弟弟有点眼熟……还有，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你别这么瞪着我，我害怕。”

    “我转回去，别瞪着我啦！”秃顶青年转回去看书了。许久，他仿佛突然被雷击中一般，好像想起什么，他眼神一阵复杂：“我还是觉得你有点眼熟。额，请问……小兄弟们，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年轻小伙子，叫做Samel Wa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