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时混灵学院的招生导师就到了京中，太子安排好驿站和考核场地，忙碌之余，也令人去太子府中将相羽带了出来。

    一路便见到许多人神情憧憬兴奋，太子依然如同往常一样平静，侧头和几个负责此事的官员说着什么，不知听到了什么，微微怔了一下，回过头看过来，便看见相羽站在身后几十步远，笑意吟吟。

    司夜天低声解释几句，然后快步走向她，

    “我只叫他们带你先出来，免得误了考核，”他露出无奈的神情，“他们误会了，竟把你带来我这里。”

    “不能来吗？”相羽问道。

    司夜天摇了摇头，牵着她走到另一边的隔间，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先在这里休息吧，混灵的导师还要过些时候。大家也差不多都到了。”

    他顿了顿，伸手揉了她的头发，“等会儿见。”

    *

    过了不久，几名导师就到了，司夜天、相羽和林深画作为上次考核的前三名站在前面。

    司夜天选了铃香小筑作为混灵招生试炼的地点，春日里暖风徐徐，花香自来，也方便煮茶师们添补材料。

    “你们三人，”开口的是一个气质温和的女导师，“可以从三位长老中选一名导师，接下来的试炼也会轻松很多。”

    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人纷纷投来艳羡嫉妒的目光。太子十分坦然，显然早已经知道了，林深画下意识和三长老之一的老人对望一眼，老人状似无意地微微颔首。

    “奴家与皇后娘娘事先说好了，太子殿下记在奴家师父名下，”三名长老中最年轻的一名美艳女子掩唇一笑，“阑止尊上可是吩咐了奴家，好好照顾他的新徒弟。殿下的品级尊上已经知道，可以免试。”

    在场诸人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女子显然料到了这个情况，看了一眼司夜天，见他并无骄躁，也不为周遭目光着恼，笑意便更深些，继续道，

    “当然，尊上此次也是存了收两位弟子的心的，若是诸位有何不满，或是真想拜个好师父，也可与我报名，只是这次试炼难度便与其余人不同了。”加码十重的难度，自然不同。

    “说完了罢，”那老人显然不认为会有人不自量力，径自接口道，“老夫与林家有些故交，林小姐便记老夫名下吧。”

    林深画盈盈一笑。

    如此便只剩下相羽，还有一位四十余岁的长老。

    司夜天向相羽点了点头。他知道林家与那老人有交情，便查过第三位长老，是位优雅的美妇人，为人随和，学识也十分渊博，担任入学导师并无不妥。

    相羽沉吟片刻，向那微笑着的美妇人行了一礼以示歉意，而后望向美艳女子，“我可以报名吗？”

    她声音并不大，众人却都噤了声，一时落针可闻。

    美艳女子挑了挑眉，轻声一笑，“当然可以，小姑娘。”

    司夜天目光微动，有些不赞同地看向相羽，耳尖却红了一小片。

    相羽侧过脸，眉眼含笑，“信我啊。”

    美艳女子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又笑了一声，妇人也明白了什么，温和一笑。

    司夜天耳根都红了，轻咳一声，“那个......”

    “尊上定好的难度可不能改，”美艳女子戏谑道，“小师弟的家属也不例外。”

    她一句话将两人都闹得脸红了，才笑着道，“考核开始了，诸位煮茶师来前面签盒中随机取一份考题，成功了就算过关。至于小姑娘的考题，”

    “我也不作弄你，”美艳女子笑道，“不然小师弟入门了指不定要怨我，便以尊上要求来，煮一杯四品三段茶吧。”

    *

    诸人都走进自己煮茶的隔间之中，司夜天免试站在三位长老身旁，看着相羽走进其中一个窄窄的单人隔间，微微蹙眉。

    “小姑娘既然想试试，”美艳女子看出他心不在焉，“自然是有些底气的，便是失败了，也算是一番磨砺。”

    司夜天淡淡道，“我知道。”

    察觉到他态度的冷淡，美艳女子无奈一笑，她倒是想放水，只是尊上要求如此，小师弟天赋超绝自然不必担心，其他人却要好好把关一番。

    里头被考验的人还没紧张不满，倒是惹得小师弟不大高兴。

    *

    隔间中，相羽升了小炉的火，将挑拣过后的材料谨慎地放进去，控制好火候，并分出一丝温养多日的灵力包裹好炉中渐渐融化的材料。

    一刻钟后，小炉的火骤然熄了。

    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