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过来。”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一个穿着跟他同样制服的人挂着阴冷的笑走过来,眼底满是不屑。原来是刚才在休息室遇到的其中一个人,TOM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是那几个人想为难他。
但TOM不打算跟他们争吵,就沉默的跟了过去。他们走到吧台后面的储藏室,一打开门,TOM就傻眼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房间里从上到下、满满当当的摞满了一箱箱各式各样的酒。
TOM从木门中走过去,那人环抱着两只手倾泻着靠在门框上,脸上还是带着刚才那不屑的笑容。
“你把这里所有的酒都搬到厨房去。”他故意把声音放大,仿佛在说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深知与这样的人争论是没有用处的,越是低微的人越是会把‘踩踏别人’当作一件人生乐事。即使知道也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你最好别笨手笨脚的,赶紧做完,别给我们惹麻烦。”那人看TOM不予回应,顿时感觉没意思,把手耷拉下来,愤愤的说了一句,就打算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眯起蛤蟆一样的眼睛,冲着他吼道;“别给我到处乱说,不然就让你滚蛋。”
TOM依然一言不发,那人狠狠地摔了一下门,离开了。
昏暗的灯光从上面垂下来,透过箱子与箱子中间窄窄的缝隙,把阴影拉得长长的,倒映在墙上,孤寂的人影被淹没在里面。
“怎么样了?”昏暗的地下室里,身着黑色西装,带着黑框墨镜的人,压低声音道。
“我找到他了。”来人几乎毫不犹豫的说道。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塞在嘴里用打火机点上。
“好,时间有限,就不多废话了,你直接告诉我,他是否有值得留下的价值。”那个人的声音冷漠异常,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
“没有。”还没等黑衣人说完,他就脱口而出,顺带着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已。”
黑衣人点点头,“就这些?”
“就这些。”他一脸淡定的把手中吸了几口的烟仍在地上,用脚踩了了两下,再次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狰狞,“他居然还真敢来,真是活腻了,我应该警告过他不止一次。”
“我想这与你无关。”黑衣人依旧冰冷,只是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触动。
“他会死在这里!”那人猛的靠近,抬起头怒视着黑衣人,鹰眼中闪烁着一点光亮,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声嘶力竭的沙哑。
“如果这是他的期望。”黑衣人依然平静。
那人瞪圆了眼睛,眼中的光渐渐黯淡,脑袋瞬间耷拉下去,似乎在逃避,也似乎只是在遮掩。他抬起手,又放下,再抬起手,又放下,最后狠狠的攥紧了,最后还是缓缓的放开了,毫无征兆的呃,大声的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好啊,好啊,确实是与我无关。”那笑声逐渐变小,变远,但却一直持续不断。
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身影,黑衣人把手掌放在心脏的位置,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储藏室位于酒吧外面的地下,天气的阴冷虽然不能侵袭,但微微的凉气还是从门缝中渗透进去,搬运东西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来,TOM看着眼前几乎没有少多少的箱子,陷入了精神上的绝望。
尽管还年轻,但一次性做这些苦力,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TOM感觉自己的腰疼的厉害,好像要折了一般,手上新摩出的泡也隐隐作痛。
可他只是叹了口气,生活的艰苦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继续挣扎。
“TOM,你过来一下。”杰克森看他路过,赶紧叫住。“其实是这样的,刚才阿布勒布朗经理刚才过来了一下。他知名让你把这杯酒送到VIP室去。”边说着边把一杯颜色鲜红的饮品递过来。“这是血腥玛丽,麻烦你了。”
“我吗?”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经理非要指名他这样的一个临时员工去做不可。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总归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放心吧。”
“恩,好的。”不知道为什么,TOM心里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脖子被蛇缠住了一样,有点透不过来气。他把手中的酒放在吧台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把绯红的酒小心翼翼的放好。
“房间就在楼上的最后一间,你走过去就找得到了。”
“恩,好的。”TOM四处张望了一下,外厅没有上去的楼梯,那肯定是在内厅了。VIP室,是刚才进来的那些人吗?想着便往内厅走去。
大厅一角,穿着红裙的女人直勾勾的看着离去的金发瘦高个,直到他消失在门口也不把视线离开,头顶打下来的灯光过于惨白,给她的笑容蒙上一层恐惧。
“真是可惜了呢,还是个小帅哥。”她喃喃自语到。
他端起那杯饮品,穿过大厅和木质的楼梯,一阵踩踏木板的声音过后,他已经来到了二楼。这个不高的楼梯仿佛是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纽带,酒吧里的嘈杂都被隔离在外面,这里安静的出奇。
最里面靠窗户的房间确实一眼就能看到,两个黑衣人正像两座钉在原地的雕像一样伫立在门口的地方。看来H.的高管果然在里面,想想即将要面对的大人物,TOM心里忐忑起来。
缓步走到包间的门口,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做的过于好还是怎样,里面也没能传出来一点动静。
“阿布勒布朗经理刚才让我把酒送过来。”他把手掌摊平,用指尖指着用透明的酒杯装着的鲜红液体说道。
“把手抬起来。”其中一个开口道,声音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起伏,连呼吸声都没有。
另一个人把他身上搜了个遍,手套上冰冷的温度几乎要冻伤了他,然后在他把手放下的一刹那,门居然自动的打开了。
里面总共坐着四个人,除了左侧靠里的那个人以外,其他人都穿着十分具有质感的黑色西装,正襟危坐着,眼神毫不客气的盯着自己,那是历经沧桑的人精的试探,仿佛能轻易把人看穿。
很明显几个人是在等他,TOM感觉有些不妙。他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强压下心里的不适,走过去问道“这是阿布勒布朗经理让我拿过来的,请问放在那里?”声音有些不稳,但好在气势没有被完全压倒。
阿布勒布朗经理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抬起头对他说道。“放在华先生那边就可以了。”
“愣着干吗,华先生在这边。”说完,用一只胖手拍了拍桌子。
而坐在他旁边的人,全程都在走神,大大的圆框墨镜几乎遮住他整张脸,沉默着,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么,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偏偏他的蓝色牛仔外套在这清一色的黑色西装中又显得格外突出。
“华先生在想什么呢?”坐在他对面的显得有些高大的人,有着政客般的面貌,脸上是官方式的,期盼世界和平般的笑容。眼睛却是丝毫不收敛的,赤裸的盯着面前的人。
然而那个人就像没听到一般,依然望着原来的方向,没有丝毫回应,气氛就在这里沉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平静的背后带着汹涌的波涛。
TOM赶紧跑过去把酒放在他前面,然后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空气中的尴尬几乎要溢出房间,经理在旁边急得脸面通红,可是又不敢插嘴,对面的两个人却似乎预料到了似的,依然挂着平静的笑容。
“血腥玛丽。”就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