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紧紧地抱着他，指甲都嵌进他的肉里。和三百年前不同的是，他的头发短了，不再是长发了，剩下一点都没变。

    秋白在哭，江淮望着半合的窗，任由他肩膀湿了一片。

    狐狸只哭过两次。

    一次是他死，一次是他来。

    “别哭了，小狐狸。”江淮推开他，墨色瞳满是笑意，“我啊，那时只是骗天庭里的老顽固，所以演了场戏。”

    秋白无比认真地望着他，透明的睫毛颤着。

    月光下，他的皮肤好像和透明一样，特别美。

    江淮放低声音，声音更加柔和说道:“但是无论如何，这片土地上的人对我怎么样，是他们的事。只要你还相信湖神，我就不会消失。既我为这里的神，我就要守护他们，这是我的责任。”

    “你没讨厌我?”

    “我想虽然我现在是江淮，但我可以听到未晞的声音，他告诉我从未有过。”

    狐狸别过脸，银色头发在江淮面前掠过。

    “谢谢你，江淮。”狐狸声音很低很轻，快要听不见。

    江淮心情一瞬间复杂起来，开心的是狐狸终于叫的是江淮而不是未晞了。难过的是他居然对他说谢谢。

    火车车厢里，狐狸浑身别扭地坐在江淮身边，从来没坐过火车的缘故，所以一启动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江淮就想笑，眼睛弯弯的，狐狸就傲娇了别过身子不想理他。

    “乖啊，这个叫火车，一会就到家了。”江淮笑着解释。

    “家?石头垒起的?”秋白一脸好奇。

    “那是你的狐狸洞，可不是我的家…”江淮挑眉说道，“说起来，有个人我还没算账。”说到最后面色逐渐阴冷下来。

    狐狸问：“谁?”

    “把我推下悬崖的那个人。”

    …

    小鲤鱼缩在洞里，洞边一根水草都会惊醒她。她一边望外四处望，一边紧张地吐泡泡。路过的河蟹见她这个样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天王交代你的事完了?”河蟹笑得要岔气。

    “完了…”

    “你怎么做到的，把湖神大人自愿引到湖边。难道是色诱?”

    “你闭嘴。湖神是狐仙大人的。”小鲤鱼给了一记白眼。

    “我直接，我直接…”小鲤鱼声音越来越低，“我直接就把，就把湖神大人…推下去了…几十米，嗯，一着急…”

    “那你一路走好。”河蟹一本正经鞠了个躬。

    …

    “未晞土地上没神了，婆婆。”小女孩抬头望着蓝天。

    “未晞不需要神了。而且婆婆也见到了那位大人。”婆婆一脸慈祥说道。

    一块石子跳到了湖中央。

    湖懒懒的托起了它。

    未晞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