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妇惊呼一声:“崽崽!”
夫妇连忙扑倒在床上,颤抖着握着孩子的手,看着他越发不好的模样,转头嘶声质问曹群: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觉得这些针不靠谱,根本就是虐待!胡来!”
“我家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救孩子啊!今天你要是不能把我家崽崽救活,那以后就再也别想来我们曹家沟!”
曹群咽了口唾沫,满心都是对孩子的担忧,也不在乎夫妇对自己的质问。
他明明是按照古书上的方法给施针的啊,怎么病情会突然恶化?
曹群再次上前,在夫妇二人警惕的眼神中,颤巍巍地再扎上一针。
噗!
孩子喷出一大口鲜血,糊了三人一脸,整个身体迅速软了下来。
“崽崽!你不要吓我啊!”
夫妇一把推开曹群,拉着孩子大哭起来,
林立蹙眉,看着不知所措的曹群,沉声开口道:“气海穴不应施针来着,应该是石门穴。”
“你闭嘴!”
夫妇大吼道:“什么破针法,根本就是杀人,我不许你们再给我家崽崽扎针!”
曹群也满脸狐疑地看了眼林立,显然是不信任他:“你喜欢医术不错,但学一点皮毛是没办法救人的。”
一定是别的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曹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脑子飞速旋转,努力寻找救人的方法。
而那夫妇两人痛哭声不断,嚎得人心里发毛。
“崽崽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活啊!”
“都是这个庸医害了你啊,是娘不对,不应该把你往火坑里推。你还那么小,明明只是吃坏了东西,怎么就被庸医扎针害了呢!”
曹群被骂得脸色发白,嘴唇不住地哆嗦,但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毕竟从他义诊地第一天开始,就得接受一件事情:吃力不讨好。
救人救活了是应该的,有问题则是他罪该万死。
被这夫妇俩吵得烦躁,心里还惦记着没救出来的小宝,林立直接上前,看准气海穴,将那根银针直接拔了出来。
“你干什么呢!别动我家崽崽!”
夫妇俩看到林立对小孩子下手,立马跟母鸡护崽一样,警惕地拦在林立面前,咆哮道:
“滚!快滚!我家孩子不是给你练手用的,再敢碰他,小心我把你的狗爪子给砍了!”
“曹群,你从哪儿带来一个神经病,见都没见过,竟然还敢动孩子!我告诉你,今天崽崽要是有事,你这个责任担定了!”
“对!赔钱!把你爸的小卖铺都给我抵出来,杀人偿命!要么要你的命,要么你们全家都别想好过!”
曹群也赶紧劝说林立:“林兄,你别乱动,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笑话,银针对林立来说跟个玩具一样,哪儿还有他不能碰的东西!
林立实在是等得烦了,一把抓住挡在自己面前夫妇的肩膀,猛得用力。
“啊!”
他们被硬生生掰开,不由自主地朝着两侧倒去。
障碍没了,林立直接执着那根银针,扎向孩子的石门穴。
看着床上小孩儿死气沉沉的面庞,林立恻隐之心微动,于是调动丹田处的灵力,从银针处缓缓注入孩子的身体,修复着破碎不堪的内脏。
看到他真的对孩子动手,夫妇彻底疯了,他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举起案板上的菜刀,直冲林立而去:
“乱动我家孩子,活得不耐烦了,去死吧!”
锵!
林立面不改色,他微微一躲,拇指和食指轻弹那人的手腕,菜刀立马脱手飞起,旋转着扎向泥和砖糊成的墙面。
一击得手,林立有正事在身,也懒得继续跟他们纠缠。
他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路过曹群时,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针法不错,但你没发现病人口腔稍有异味,所以,误食的是野株菇。”
曹群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林立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满满都是震撼。
对啊!他刚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野株菇和株菇极为相似,差得只有中毒时的那一点症状。
不过是野株菇太过罕见,导致曹群直接没往那方面想,结果施错了针。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夫妇手里的刀被打飞,刚想继续骂骂咧咧地去追林立,却听见床上传来一道小小的叫声:
“妈……”
回头一看,原本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孩子脸色逐渐红润,胸口也满满开始有了起伏。
快死的孩子,竟然活了!
林立走出房门,径直朝着隔壁曹灿家走去,身后传来喜极而泣的大喊声:
“活了!活了!孩子活过来了!这是神医啊!”
隔壁家的房子看着显然条件更好一些,门口零零散散飘着几根鸡毛,看来正如那家夫妇所说,他们还杀了只鸡庆祝。
现在还是清晨,村子里没什么人,既然找到了地方,林立也不用客气什么了。
他快步走到那家房前,敲了敲门,马上就听到里面传来喜悦中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
“谁啊?”
看来是买到了孩子,高兴得一夜没睡。
林立变了变声线,和曹群的声音有了七八分相似,哑声说道:“是我,刚给隔壁小崽看过病,想来这儿也看看。”
“哦哦哦,是曹大夫啊,快进来!”
门锁声响起,林立低垂着头,在门打开的瞬间闪身进去,一把钳住开门人的脖子,问:
“昨天买的孩子呢?在哪儿?”
开门的正是曹灿,突然被人制住,他浑身地汗毛都竖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问:
“你是谁,找孩子干什么?”
林立眯了眯眼睛,感到非常好笑地说:
“抢了人家的孩子,还问找孩子干什么,要脸吗?”
眼看曹灿还想狡辩,林立手指间闪过银光,一根银针精准无比地扎在他的穴位上。
一针得手,曹灿浑身发软,只能软趴趴地瘫倒在地,只能张嘴,嗓子眼儿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里屋的曹灿老婆显然是听到了声音,低声问了句:“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