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闻言也慌了，她缓缓靠近商柯滢，小心翼翼的说道:“柯滢……”
商柯滢苦笑一声问道:“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就这样瞒着我一个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楚玉说道，“大夫说你不能再受刺激了，所以我们只能瞒着你。”
似乎已经悲哀到了极点，商柯滢眼睛上面覆着白布。也没有任何的眼泪落下来，仿佛她的泪已经干了一般。她摸索着周围，却碰到了楚玉的手，商柯滢一把推开楚玉，没有说话，倔强的一个人走着。
这条路本就不平坦，商柯滢一路磕磕绊绊，摔倒了好几次，但是都是自己站起来，又接着走。最终回到了房间里，摸索着梳妆台便要开始梳妆打扮。
看着她这幅样子楚玉心里更加难受，她一把夺过商柯滢手中的东西，柔声却也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们都是在用自己所有做到的方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你好，希望你不要再受伤。”
商柯滢扭过头仍旧不愿和她说话。楚玉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但是你一直这样为了他折磨的是自己，是那些心疼你的人，于祁夜嘉文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损失。”
这样残忍的话语，不停侵蚀着商柯滢的神经，她仍旧只是呆呆的坐着。
见状楚玉放下手中的化妆品，赌气说道:“既然你不能想清楚，那我也没必要一直待在你身边了。”说着便要离开。
刚起身，商柯滢便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声音细弱蚊蝇的说道:“别走。”
尽管声音低小，但是楚玉仍然听到了，她缓缓转过身，轻柔的提她拿去覆在眼前的白布，又替她重新梳妆打扮。
打扮好了之后商柯滢执意要穿那条湖绿色的衣裙。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如果他喜欢我，那我现在一定是漂漂亮亮的和他站在一起。”商柯滢的声音里无不流露着向往。
闻言楚玉也笑着说道:“可是世事无常，我们总要学着适应不是，你得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告别，对那段和他共处的时光。”
商柯滢点了点头:“是啊，既然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既然他这般厌恶我，那索性就去留一个潇洒的转身，这样也不错。”她的神色似是又恢复了，楚玉恍然看到初次见面那日坐在自己店中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
然而有些事情早已在冥冥之中有了改变。
说服商徐南和温氏还是有些麻烦，但是他们也不想看到商柯滢一直就这样消沉下去。最后在楚玉的再三保证中，商徐南终究还是松口了。
道别也好，有时候有了一场有仪式感的道别，也就可以说服自己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江逸，或者不能说恰好，而是江逸这些日子一直在商柯滢的身旁，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小姐，你的眼睛……”江逸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心里也隐约觉得是和祁夜嘉文脱不了干系。
商柯滢听出是江逸的声音，便对着声音来源笑了笑:“已经快好了，大夫说好好养着就行了。你放心吧，没什么大碍的，而且等我眼睛好了，我们还要再比试呢。”
话虽说的俏皮，但是商柯滢的心里却是虚的，她自己都不确定，但是不确定也不能说给他们听，徒增他们的担忧罢了。
江逸也以故作轻松的声音回道:“嗯，我一定不会松懈的，所以小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别忘了咱们得约定，如果让我得了冠军，那你可就输了。”
商柯滢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笑着笑着又突然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好笑的，便又说道:“嗯，好。”
“楚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要不我送你们去？”江逸问道。
楚玉正要回答，但是感觉胳膊一紧，她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就是出去转转而已，一直待在府中怪闷的，你不用担心有李默送我们呢。”
江逸也是知道李默和楚玉的关系，便也没再说话，只是特别郑重的说道:“小姐眼睛不方便，还请你多多照看着。”
“那是自然。”说完，楚玉便扶着商柯滢进了马车。赶车的正是李默和小七。
进了马车，楚玉对李默说道:“其实你不用跟来的，我们可以。”毕竟现在祁夜嘉文的风头正盛，而他又是名副其实的三皇子祁夜熠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在五皇子府难免会落人话柄。
李默声音低沉:“没事的，反正我这特进也不过是个散官，再说了我也不想再做了。”入朝为官对李默来说是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不是说官场沉浮他经受不起。也不是说那些勾心斗角他没想到，只是身处漩涡之中就更难看到真相。
商柯滢又道:“麻烦你们了。”
闻言众人都愣了一下，之前的商大小姐从来不会说这么客气的话而且他们早都已经习惯了另一种的商柯滢。
小七最是大大咧咧:“没事儿，商大小姐你不用那么客气的。”
商柯滢没再说话，她只是静静的靠着马车，试图放空自己，但是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的是祁夜嘉文的身影。
马车缓缓停下，到了五皇子府。楚玉看着有些紧张的商柯滢，柔声问道:“怎么样？”
商柯滢笑着回答:“现在看不到他了，我反而更紧张了。”
“不用紧张，你今天特别好看，就像咱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好看。”楚玉说道，“而且你是谁，你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混世大魔王，你爹还是当朝的大将军，你怕什么？”
楚玉这番话成功逗乐了商柯滢，她重重的点头回道:“嗯！我知道了，不就是个告别嘛，没有什么可值得紧张的。”
商柯滢缓缓从马车上摸索着下来，站在五皇子府门口，她已经感觉到了压迫，像是有一只小鹿一样在心头扑通乱跳，她长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过告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