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袋进水了吧？”

    闻尓岚狠狠瞪了一眼战北辰。

    “你凶什么凶，女孩子不舒服的时候最脆弱，你还凶她，你要是把她弄生气了，头会更疼，你不懂吗？”

    不懂的是您！战北辰心想。

    天瑜救她，命都没了，她一个中耳炎，还在这里矫情，这么多人劝她，她都不肯去看。

    闹什么！

    尽管战北辰这样可能是在关心她，可是木深深还是被他那么严厉的样子弄得不舒服。

    她皱着眉，发现自己的头确实更疼了。

    “好了，他不对，妈已经骂他了，听妈妈的话，我们去看病，好不好？”闻尓岚像哄个孩子一样哄木深深。

    她没深究过自己为什么要对木深深这么好这么疼爱，也许是因为她曾经做儿媳时，没有得到过婆婆的疼爱。也许是因为她幼年丧母，更也许是因为她死去的女儿——天瑜。

    她对天瑜充满愧疚，要是意外发生时她在，她就可以救起那个小女孩儿，天瑜就没事了。她宁愿自己替代女儿去死，也不愿意天瑜还没完成她的梦想就早早离世。

    就算过去再多年，失去女儿的伤痛也不会过去。

    白天也许还好，夜晚，她依然时不时想天瑜想的无法入睡。

    “妈，对不起，我这病不能看。”

    “为什么？”

    “我不想说，求您别让我说，行吗？总之我不看，我宁愿疼着，失聪，甚至死了，都行，我就是不看这个病。”

    “你们先都出去吧。”闻尓岚挥了挥手。

    苏敏玉带领着医生们走出了试衣间，到外面等候。

    闻尓岚拍着木深深的手，轻声道：“乖深深，妈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意说的事，你不想说，不想看这个病，一定是有原因的，能不能告诉妈一个人，是什么原因。”

    木深深好希望自己能不这么执拗，只是每当中耳炎犯的时候，她总是想起那只拉起她回到人间的姐姐的手。她看到姐姐的长发，一个背影，在水里散开，下沉，她不可以那么自私，她绝不可以，她做不到。

    “妈，十多年前，我……”

    “木深深！”战北辰忽然叫住了她的名字，对她说：“我要和你谈谈。”

    “妈，您先出去，我要单独和她谈，我有办法让她看病。”战北辰说。

    木深深再说几句，就会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了。

    近几年来，随着战子渊和战文熙的出生，母亲已经比原来康复太多了。他不会让木深深说出真相，重新把母亲带回悲痛的回忆里。

    何况，母亲如果知道就是木深深害了天瑜，她会怎样对待木深深……

    “好吧，你们两个人谈，不管怎样，医生还是要看的。”

    闻尓岚出去了，战北辰沉着脸问木深深。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看病？”

    “怎样我都不会看。”

    战北辰深吸了一口气。

    他要非常努力，才不至于掐住她脖子问她，有人都为你付出了生命，你怎么还敢在这里矫情说不看病！

    “到底为什么，你必须说！”战北辰咬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