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吻一点一点,落在她的眼,她的脸,她就是他手里易碎的珍宝,比他费尽心思培育的出云重莲都珍贵。他必须小心翼翼的呵护她,哪怕是轻轻触碰都要分外轻柔,可即便这样他也能察觉到她轻微的战栗。
他像个黑暗中摸索前行寻求光明的盲人,不断的乞求着他唯一的女神的垂青。
他渴望能有人在乎他,能看懂他的孤独,看懂他的伪装,希望她如春水消融,柳树抽芽充满生机的包裹他。
哥哥教会他要哭出来才能让别人知道他受伤了他什么都听哥哥的。可哥哥没教他现在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在渴望她,渴望她能怜惜他。
这不就是所谓的男女之情吗?他不懂。
他只知道,他想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他想要她在意他,他迫切的想弄清他为什么会如此。
谁能告诉她答案?
她就是答案。
轻轻的碰了一下少女柔软的唇,原来是这样柔软,像一朵云一样,轻飘飘的,柔软的,也是随时可以溜走的。
不要溜走,不可以溜走,绝对不能溜走。
别把他留在这个寂寞清冷的徵宫,如果从未见过光明,就不会厌恶黑暗。如果他从未感受过她如水的温柔,从未体会过这些日的温馨,他不会这样贪恋她。
一把揽住她的腰身,禁锢在自己怀里。轻薄瘦弱的身体就像一只毫无抵抗力的白兔。少年宽阔的肩膀将她笼罩在阴影里,一只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再次抚上她的唇。
他只要她,此时此刻,他只想要她。
原来她是如此甘甜,让他欲罢不能。
他要把她留在她身边,永远长久的待在他身边。哪怕她有一天要飞入空中,飞向遥远的彼方,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抓回来。
哪怕是折断双翅,砍断四肢,让她失去自由。他也要把她拴在他的身边。用为她精心打造的铁链把她藏在美丽金笼里。只做为他哭为他笑的雀鸟。
她要小心的讨好着他。
她只能讨好他一个人。
少年强势的吻愈来愈加深,少女不禁战栗,颤抖。
他在吻她,他竟然在吻她。
太孟浪了!不知羞!他怎么能这样!虽然定了亲,可这也太不规矩了!
不可以这样,请不要这样。
火烧过面颊,留下绯红的火烧云。若是现在出现一条比纸还薄的缝隙,她也要扒开它把自己藏起来。
想推开,可她的好像是一只雏鸟面对猛虎,怎么都推不开,他的手臂如铁水铸成,她无法撼动分毫。
他像是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般用力亲吻着她。
气息越发不稳,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难以呼吸,他才不舍的放过她。
面若含春,峨眉颦蹙,潋滟水光荡在眼中,泫然欲泣,美的让他贪恋,让他想念她灵巧的舌。
盆中的炭火都不如他现在的身体滚烫。
小巧玲珑的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就像是给他挠痒痒,一点都不觉着疼。她怎得如此可爱,是比山珍海味还让他流连忘返的珍馐。
婧姝:“你,你快放开我”
红润的唇颤巍巍,气喘吁吁的命令他
放开她,她也无法逃离他身边。
少年满面含春,笑盈盈的松开臂膀,她不会离开他的,他觉得她也是同样欢喜的。
少女逃似的离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跑出房去。
少年望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微微变了脸色,站起身跟上她,可却又不追上去,就像猫抓老鼠一样,以矫健的身姿围着他的猎物踱步,想要看着自己的猎物在自己的地盘上无知的企图躲开他。
他就是恶劣的小孩,逗弄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可在她即将飞远时又抓回身旁。
静姝一把推开房门,躲进自己的房中,快速关上房门。
她就像受了惊的鸟,辨不清方向的乱飞。
十几年的淑女教习都在告诉她,此时此刻她在被人轻薄无礼的对待。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少年这样随意的对待她。
她看得出他的悲伤,他拼命的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丝慰藉。
可那个吻里她感觉到少年对她无数的情意,这又让她心软的不像话,像化成了一摊水。
她本该恼怒不已,厉声指责。可那样一番话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清玉润手,那双玉镯还戴在腕上。
他说这是他母亲的陪嫁,他送给她这样贵重的东西。她不是榆木脑袋,他的心意她怎么能不知啊。
泪水绝堤,冲刷着她娇嫩的脸
“静姝,你为什么要跑?”
少年探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跑,难道在她心里,就一点点都不喜欢他的亲近吗?
可是不喜欢又能怎样,还不是任他索取。
“公子,请走吧”声音无限哽咽,若不是他耳力好,恐怕都听不清她说的话,她哭了?她因为他的亲近哭了?
少年瞬间变了脸色。
“到底怎么了?”
他焦躁不安,嘭嘭嘭,门被拍的哐当直响。
风吹过少年的衣摆,掀起他的急躁一回又一回,少女仍未理他。
“你说话,静姝,你说句话”
你和我说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与我说说吧。不要把我扔在这安静的黑夜里。
屋内一丝亮光都没有,等了许久,少女都没应
压抑的哭声隐隐传进他的耳朵。她为什么哭?
他这样令她生厌吗?
被他触碰就这么难过吗?
那她为什么要一日一日的温暖着他的心。
她是在戏耍他吗?将他的心骗到手,便一走了之。
怎么可能?他是谁?他是宫远徵。她怎么敢!怎么可以!
她是不是心中的确装着宫子羽?那些宁死全清名都是骗他的?
哥哥说的果然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她就颗完美无缺美丽香甜的苹果,引诱他咬下沉沦其中,可转瞬又长出翅膀逃到天边去。
不管她是什么,她是谁,他的东西就是属于他的!他绝不可能放他走!
“来人!从今日起,把徵宫给我看牢了,不准她踏出一步!不许任何人见她!徵宫所有下人不允许跟她说一句话!把服侍她的那个下人,拖去地牢,我亲自伺候!”
少年怒气直冲天际,双眼猩红,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夜叉也比他柔善上两分,阎罗到他跟前,都得嗑三个响头。
明明她都还去了地牢看他,明明她每日都为自己准备这膳食,明明她会温柔的和自己说话,明明她温暖的手会轻柔的挽着他,明明她会静静的靠在自己肩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一定是那样的。
一定是她心里有着别人,所以才恼怒自己的亲亲
一定是有人引诱了她!
她每日都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一定有人帮她。
不论是谁,谁要是敢打破他辛苦维持的美丽幻象,他就要他生不如死。
少年挺拔的身影将这满院温暖的烛光与漆黑的夜空割裂开,凌冽的风从中穿过,都无法吹散这院中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