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朕说……什,什么?”
皇帝原本打算苦口婆心劝说一番的话被堵在嗓子眼,唰的一下从龙椅上走下来。
围着周长铮正着转一圈,反着又转一圈。
“你没骗朕?”皇帝双眸紧紧盯着周长铮。
这小子不会为了搪塞自己,撒了谎吧!脑袋里只有练兵打仗的周长铮也会喜欢姑娘?
“陛下刚才没听臣说吗?”
皇帝:呃!朕可以说,刚刚只顾着怎么催你找媳妇儿,没听到吗?
周长铮一阵无语,怎么感觉陛下今天奇奇怪怪的,以往的沉着冷静难道都是假象。
“陛下,臣要去洛城一趟,归期不定,臣以后有没有媳妇儿就看这一趟了!”周长铮知道皇帝最近一直都在忧心自己的婚事,故意装可怜!
皇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合着人家都还没有看上你,皇帝心中鄙夷,想当初皇后可是一眼就看中了自己。
等等,这小子是在跟朕讨要假期,嚯!看来是真有中意的了。
啧啧啧,这小子也有今天嘿嘿!
“这么着急?”看透了的皇帝也不着急催婚了,回到龙椅上。
周长铮点点头,常年练兵打仗,历经风霜,锐利的眼神难得有了一丝温柔。
皇帝看得新奇,“明儿朕的封赏也不要了?”故意打趣他。
周长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要的,要不陛下现在就给臣?臣赶时间!”
“去你的!”皇帝被他无耻到了。
“搁着吧,要是你真把人带回来了,朕也不是不可以多下一道旨!”
周长铮闻言,眉眼一挑,顿时喜上眉梢,常年冷硬的表情像是走到了春天,冰雪消融。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匆匆走了。
皇帝摇摇头,暗骂一声没出息,随即也走出御书房,“摆驾坤云宫!”他可得好好和皇后说说周长铮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洛城
“大夫,大夫,求你救救我爹,求求你。”回春堂门口跪着个姑娘,一身粗布衣裳,补丁摞着补丁,死死抱着大夫的腿,不让他走。
周围百姓纷纷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吵得闹哄哄的。
宿杳和红叶从酒楼出来,就看到药铺门口人挤人,宿杳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本想和红叶就此离开,不想,从缝隙里看到了为自己诊治的石大夫。
“红叶姐,我们过去看看吧!”宿杳拉着红叶凑过去。
“大夫,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爹!”地上的女子跪在地上死命磕头,她身旁的男人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石大夫被缠的无奈,“姑娘,不是我不救,是你爹已经是油尽灯枯,趁他还有一口气,赶快回去准备后事才是当务之急。”
“大夫,我爹还有气儿,能救的,能救……”
话还没说完,地上的男人突然喷出一口血,彻底断了气。
大夫不顾形象冲过来查看,最后摇摇头,“唉!死了!”
姑娘闻言号啕大哭,转身抱着她爹,一个劲儿的晃,求她爹醒过来。
众人纷纷惋惜,有人认识这是莲云村的吴猎户,经常把猎来的野味带到城里卖,如今竟死的这般凄惨。
人群中冲出来一人,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骂她,“你这个扫把星,克死自己的母亲不够,如今又克死了我儿,你赔我儿来,我的儿啊!”
是吴猎户的娘,宿杳见她哭天喊地只觉得厌恶。
又看石大夫没事儿,就拉着红叶走了。
晚上,宿杳洗漱完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看到的,心情低落。
第二天吃早饭都是闷闷不乐的。红叶盛了碗粥给她,“怎么了?还在想昨天的事儿?”
“嗯”宿杳边接过碗,边回答。
红叶坐在宿杳对面,轻声安慰她,“生离死别,人生常态,不用过于纠结!”
宿杳一愣,反应过来红叶误会了,小脑袋摇了摇,“不是,只是觉得人总爱把亲人的离世归咎于克父克母这种无稽之谈,既失去了一个亲人又伤害了另一个亲人,损人不利己。”
顿了一下,又语重心长道:“其实哪有什么克父克母,只是不被喜欢而已。”
红叶呆愣,怔怔的看着宿杳。
只是不被喜欢而已,只是不被喜欢而已。随即大笑。
吓得宿杳也顾不上喝粥了。红叶笑着笑着流了泪。
“欸!别哭别哭!”宿杳抱着红叶给她擦眼泪,柔声哄她。
唉,这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红叶越哭越凶,宿杳不知道怎么哄人,急得手忙脚乱,“诶呀,我说错了,你别……”
红叶打断她,“你说的没错,谢谢,阿宿!”
谢我?你别哭就好了,唉,哄人真难!人真难哄!难哄真人!
另一边,周长铮轻装上阵,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马儿:你清高,你追媳妇儿,不管我的死活,我谢谢你!
天色已晚,周长铮照着马儿的屁股抽了几鞭,加码提速。
终于在天彻底黑之前赶到了驿站,周长铮将马儿交给客栈的小二,大步流星走向掌柜的,跟他要了一间房,倒头就睡。
马厩里
马儿:呜呜呜,一天了,终于喝上一口水了!我不是人,但周长铮比我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