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杳跟着镖局的车队南下,马车上,除了宿杳还有一人。
“夏儿,别忙了,过来坐会儿。”
夏儿是吴猎户的女儿,那天吴猎户的娘本想借机讹诈一把回春堂,但吴猎户实在伤的太重,石大夫救不了,人死了,那老太婆就把夏儿二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
自己从人牙子手里买了她。
如今南下的一路有个人陪着也能有个照应。
“很快就好了,小姐渴不渴,我装了热水,现在还没冷!”
跟了宿杳这几天夏儿算是对宿杳的病弱身体有了深刻的了解,真真是个瓷器人。知道要赶路南下的时候,她都担心她家小姐撑不到南方。
所以她可是做足了准备。
“我不渴,也不饿,你也休息一下。”
夏儿会心一笑,有些局促的坐下“小姐,我们这次去南方,要在哪里落脚?”
“听说云景很是繁荣,我们就在云景落脚!”
宿杳可是和红叶打听了一大堆南方有哪些好地方,最后才定下了云景,经济繁荣,人文荟萃,气候宜人,嗯,绝佳养老地。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身体的爹娘要迁居北方,而不是南下定居。
车队里不止她们一辆马车,除了镖局自己的货物马车还有一家一起跟着走的。
洛城,八方赌坊
红叶坐在二楼看账本,算盘打的啪啪响。
啧,这是哪个狗东西记的账,是想气死我吗!
周长铮不眠不休赶了八天的路,大腿都磨破了。
嗵嗵嗵
周长铮一步三个台阶,一脚踹开了二楼的门。
红叶正烦着呢,张嘴就要破口大骂了,“主子!”
红叶:呼!幸好,差点小命不保!
“宿杳呢?”
“走,走了!”红叶被他来势汹汹的气势吓得说话都卡壳了。
艹,这两天心慌的要死,老子就知道!
转身冲出去,没一会儿,又冲进来,“往哪走的?”
“啊!虞水县方向!”
红叶看着主子再次离开的背影,“唉!等一下!”
红叶:倒也不用这么急,我知道怎么走,等等我呀!
路上,红叶仔细跟周长铮说了镖局此次的路线,按照镖局的速度来看,大概刚到下一个城池,他们骑马正常速度完全可以追上。
周长铮一路风尘仆仆,衣服都积灰了。红叶到底是过来人,心里大概明白,主子这是红鸾心动了,面上不露,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
好家伙磕cp的最高境界,我磕的cp成真了!
兴城,顺安客栈
夏儿正在收拾床铺,出门在外,宿杳不敢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让夏儿和自己睡一起。
夏儿死活不愿意,什么主仆有别,以下犯上,这样不好,还要睡脚踏,一套一套的。
最后还是宿杳拉下脸来,夏儿才不好意思地点头同意了。
宿杳松了一口气,终于保住了颜面。她才不会说其实是自己怕黑又认床。
还有脚踏这种东西是用来睡觉的?宿杳摇摇头,我虽然是老板,但也不能这么压榨员工,我的良心会痛的。
“小姐,马镖头说接下来五六日的路程都没有经过城池了,咱可得准备充足了!”
“嗯,现在天色还早,一会儿就去!”
夏儿闻言又默默转身去收拾行李,奇怪,明明已经看了这么多天,她还是觉得她家小姐好像会摄人心魄。
夏儿摇摇头,想什么呢,一定是我脑子不干净,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
另一边客房,“老夫人,奴婢看到隔壁的主仆出去了,我们的干粮也所剩不多,要不要去打声招呼,结伴同行?”
春红不爽隔壁那个狐媚子很久了,她知道老夫人农家出身,最是不喜柔柔弱弱,妖妖娆娆的女子,故意在她面前提起隔壁那个女人。
果不其然,“她什么身份也配我去和她打招呼!”
“老夫人息怒,大爷如今做了庆泽县的县令,您可是县令的母亲,不和那下等人计较,当心气出病来,不值当!”春红做作的给老太太拍背,老太太背对着春红,看不见她勾起的嘴角,得意的模样。
春红接着道:“听闻兴城的酒味道最是醇厚,风味独特,老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这一提议直击老太太的心,她小儿子喜爱美酒,加之今年院试又落榜了,正是伤心的时候,自己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
扭头瞥了一眼春红,“嗯,你有心了,走吧!”
春红跟在老太太身后,嘴角一撇,满脸鄙夷,也只有这老不死的会把那个整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的小儿子当成宝,放着有出息的大儿子不疼。
要不是她是大爷的娘,她才懒得伺候。
西市大街上,宿杳和夏儿正在一家卖酒的酒坊。
“店家,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宿杳指着一桌子盛着各种酒的酒杯,真诚发问。
店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白玉似的姑娘,不想竟这般海量。虽每种酒都只尝一小口,但是这十几杯下来也不老少了。
这爽朗的性格很合店家的心,也看出来这是要找好酒的人,给她指了一家。
宿杳没什么爱好,就是前世和她爷爷一起相依为命了几年,把老人家的爱好学了个十成十。
养花遛鸟,酿酒品酒,蹦迪,哦不是,这是自己的爱好,放在现在大概就叫纨绔子弟。
自己酿酒的手艺不敢说顶尖,但也是有人收藏的。
如今虎落平阳,不得不干起老本行。不然都没银子给夏儿发工资了。
宿杳得了店家的指点,兴高采烈付了钱带着夏儿直奔东市。
宿杳刚走没一会儿,春红就带着她家老太太来了酒坊。
“店家,把你们最好的酒拿来!”春红扶着老夫人,趾高气昂道。
店家人老成精,不理会春红的颐指气使,随便拿了一壶酒,笑呵呵地给老夫人推荐,把酒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把老太太夸的飘飘然,什么见多识广,品味一绝,都给老太太安上。
宿杳要是在这,也不得不说一句厉害,放在前世怎么也得是个销冠。
最后老太太心甘情愿付了钱,带着满肚子气的春红走了。
该死的贱民,捧高踩低的东西,如果她嫁给了大爷,出门在外,徐县令的夫人怎么会受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