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少爷,牛阿嫂不知怎么了,下午从家来府上就开始吵嚷,这会儿正在院子里闹着要跳井呢!”
薛青禾一听到牛阿嫂的名字,明显多了几分关切。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们先稳住她!”
“得嘞!”
小丫鬟得了指令,匆匆忙忙就往回跑。
南湘晚见状,心中大约猜到那牛阿嫂是因为上午两个手下挨打的事,闹着要说法,想去看个究竟。
“青禾,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薛青禾本不想让南湘晚掺和这些糟心事,可转念一想,日后晚儿掌家,这些事总是要见的,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来到院中,老远就听见牛阿嫂的哭闹声。
“含辛茹苦的半辈子,在这府上竟什么都不是了!”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要骑到我头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死了算了……”
薛青禾拉着南湘晚到了近前,牛阿嫂并未察觉,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哭嚎着。
“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寻死觅活?”
听到薛青禾的声音,牛阿嫂连忙回过头。
她本是席地而坐,看到薛青禾来了连忙收了泼皮模样,站起身来回话。
“少爷,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老婆子就要跳了!”
“你且细细讲讲,这是怎么了?”
看得出来,薛青禾还是很在意她,讲话的声音都低了些。
“怎么了?我且问你,我是不是养育你十几年的乳娘?”
牛阿嫂瞪着眼睛,不说事,反说情。
“是,您说的是。”
薛青禾有些无奈地应承着。
“那你是不是答应让我在府里颐养天年?”
“是啊。”
“我在府里是不是跟那些下人们不一样?!”
薛青禾听到这里,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您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了,要寻死觅活?”
牛阿嫂梗着脖子,斜着眼,伸出手指着南湘晚。
“就这个女人,刚入薛府就动手打人,我厨房的两个姐妹都叫她打了!”
说罢,牛阿嫂招了招手,早上挨打的两个厨娘一瘸一拐从人堆里站了出来。
“就是她!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们!”
两个厨娘伸出手指指着南湘晚。
牛阿嫂看向薛青禾,不依不饶。
“少爷,你就说这事儿你管不管吧!”
薛青禾听了牛阿嫂的话,先是看了看那两个又高又壮的厨娘,又转头看了看南湘晚。
大笑着说道,“乳娘,你看看这两个厨娘的身段,怎么可能呢?哈哈哈……”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见薛青禾不相信,牛阿嫂瞪了那两个厨娘一眼,两人立马心领神会。
“扑通”一声,两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喊着,“少爷啊,是真的,我们挨打挨得冤枉,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薛青禾见状,一个头顿时两个大,烦的要命。
他转头看看南湘晚,南湘晚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晚儿……”
话还没有说完,蓝叶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少爷,别听她们胡说八道!明明是她们动手打了少夫人,现在还倒打一耙。”
蓝叶边说边就来到了近前。
“大伙都来看看,要不是今天少夫人护着我,我这小命就交待在这两个胖子手里了。”
蓝叶边说,边撸起袖子,手腕上的淤青清晰可见。
“看见了吗?还有这儿!你瞅瞅她们给我挠的!”
她低下头,露出后脖颈,两个鲜红的血道子,一看就是指甲挠得。
“少爷,您是没瞧见!今天上午,少夫人好心好意要给您做吃食,这两个婆娘硬是拦着不让进厨房,还说厨房是她们家开的,要问过牛阿嫂才能进。”
蓝叶走到牛阿嫂近前。
“还非要问过牛阿嫂!怎的?这薛府几时不姓薛,姓牛了?!”
蓝叶这一顿输出,一改她往日文弱的样子,周围人,包括薛青禾都看傻了眼。
“我呸!”
“你这个小贱蹄子,我和少爷那是什么关系?岂容得下你在这儿挑拨离间!”
牛阿嫂急了,上前就要打蓝叶。
蓝叶吓得往后一缩,紧紧闭上了眼。
大有英勇赴死的慷慨。
但等了许久,那牛阿嫂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蓝叶睁开眼,这不是她的女神嘛~
眼见蓝叶要挨打,南湘晚这下不能再听之任之,一个跨步上前利落擒住了牛阿嫂的腕子。
任凭牛阿嫂怎么挣扎,都无法逃开南湘晚的掌握。
薛青禾也没有见过南湘晚的功夫,这下看傻了,人呆立在原地。
“少爷,你倒是替我做主啊!我白养你了!”
牛阿嫂声音尖锐,像针一样扎在薛青禾的耳朵里。
他自然不相信牛阿嫂对南湘晚的指控,这么多年,他也对牛阿嫂的行径有所耳闻。
只是碍于情面,又受制于府中没有管事的女眷,所以才放任她。
这下好了,有了南湘晚出手,自己倒是落得清净。
一开始他还担忧南湘晚会被欺负,这一看,心头的顾虑一扫而空。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院子里的众人说道,“大家伙都听好了,打今儿起,府里的大小事务都由少夫人管理,我生意繁忙,脱不开身。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就不要找我了!”
南湘晚听薛青禾这么一说,想起昨晚他说要她掌家,看来所言非虚。
只是,人家都逼到他面前了,他怎么还能遁了……狡猾。
“我白养你了啊!你说的话都喂了狗了!嫌弃我老了,就不管我死活了!”
牛阿嫂也顾不上体面了,嚎啕大哭起来,希望薛青禾能给她做主。
可薛青禾奸猾得很,一溜烟儿,脚底抹油就跑了。
临了还不忘给南湘晚抛了个媚眼。
真真叫南湘晚哭笑不得。
也罢!
前世四年在叔叔婶婶家受的委屈正愁没处撒呢!
“既然少爷放权了,咱就别客气了!”
蓝叶在一旁煽风点火。
南湘晚一松手,甩开了牛阿嫂的腕子。
这老婆娘居然还不死心,伸手就要抓南湘晚的衣裳。
蓝叶抄起个扫帚疙瘩,追着她就是好一顿打,南湘晚也没拦着。
牛阿嫂哪有蓝叶的体力啊,毕竟人家也是年轻人。
好一阵儿,牛阿嫂跑的肠子都要转筋了,败下阵来。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牛阿嫂!你抚养少爷不假,我亦对你另眼相看。好好做人,我必将你捧在手心里,当做盛酒的夜光杯。你若再作妖,我两手一松,你就是碎了满地没人要的玻璃渣。好自为之吧!”
南湘晚丢下这样一句话,轻飘飘带蓝叶离开了现扬。
只剩下牛阿嫂和那两个厨娘坐在地上,心有不甘。
“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牛阿嫂对着南湘晚远去的身影恶狠狠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