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镇静一会。

    这样的吻，他们已经发生了好多次。

    第一次主动，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曹轩在沙发上学习，宋知遇辅导完曹轩的功课后就来到了窗前。

    曹瑞正在看雨，窗户外好朦胧，难以看清这个世界。

    曹瑞仰头喝了口冰水，宋知遇把冰水拿过，突然就凑了过去。

    曹瑞猝不及防抬手想阻止的，却看到了曹轩往这里抬头看来。曹瑞下意识伸手去拉帘子，将他和宋知遇两个人整个罩了起来。

    宋知遇就是在那时候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同性恋的。

    但曹瑞不是，他能感觉到，曹瑞对自己的做法不阻止，但也不迎合。

    …

    宋知遇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了，王芳比他先回来，对于宋知遇的夜不归宿，王芳表现的很忧心，但最终没说什么。

    曹瑞的伤比想象中严重，因为天气湿热，发炎了，宋知遇很担心，又一次周考，直接掉出了年级二十名开外。

    也是在那时候，王芳察觉到了宋知遇的不同。

    但她没有质问宋知遇，多年的疏忽，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责。

    王芳请了个私家侦探调查了宋知遇这两年的去向。

    第一次踏进曹瑞的租房时，她简直不敢相信，令他儿子三天两头往这跑的地方居然是一个还没她家地方大的屋子。

    老房子藏污纳垢的，看起来也很不干净。

    ……

    那以后，曹瑞对宋知遇其实已经开始避嫌了。只是宋知遇被王芳用禁足威胁提高成绩，没有时间去思考而已。

    短信里曹瑞依旧会告知他曹轩的学业情况，依旧会给他转他永远不会点收款的钱。

    然后就在有一天，曹瑞说，有个很好的活喊了他，要他出海。

    来不及告别，曹瑞就消失在了宋知遇的世界。

    宋知遇那时候还不算伤心，他把自己潜心放在学习上，于是在期中考的时候，以拉开第二名50分的优异成绩再次成了王芳眼里的乖孩子。

    曹瑞再次回来的时候，是高三下学期距离高考还有三四个月。

    是曹轩先找到宋知遇的。给他讲曹瑞经常问自己，当初宋知遇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又是怎么劝说自己同意宋知遇辅导功课的。

    曹瑞还告诉曹轩，他们俩个欠着宋知遇太多，要曹轩好好读书，对得起这个哥哥。

    有时候，在海边，曹瑞吹着海风就是几个小时，每次拿烟出来后又会放起来。

    曹轩还把他哥偷藏的一个盒子给了宋知遇，曹轩说，那是他哥本来就要给宋知遇的，只是他不敢给而已。

    那是一个贝壳，很普通的贝壳，只是贝壳上刻了高考加油，然后被用红色的盒子装起来了而已。

    但宋知遇就是很开心。

    曹轩和宋知遇天天联系，他告诉宋知遇，曹瑞的找到了不错的活，两人的日子好了不少。

    再次和曹瑞见面，又是宋知遇提前去的，他在一个路口堵住了曹瑞。两人相顾无言，无声胜有声。

    曹瑞问他高考有把握吗？

    宋知遇说小瞧我？

    曹瑞就笑了。

    宋知遇就问他能不能高考后答应和他在一起。

    曹瑞点头了。

    出乎意料，宋知遇开心极了。

    那段日子很美妙，虽然答应是在高考之后，但是曹瑞好像已经是宋知遇的男朋友了。

    两人很开心。

    曹轩的成绩也很好，日子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王芳再一次找到了曹瑞，两人讲了什么，宋知遇不知道，他第一次知道王芳去找过曹瑞之后还同王芳闹了好大的脾气。

    只不过不同于第一次，王芳好像释怀了。

    送走王芳的时候，曹瑞从自己开的咖啡厅出来，眼眸是笑的。

    宋知遇报名了一个学校的自主招生，但就在考试前一天，曹轩找到他，说曹瑞不见了。

    宋知遇报了警，找了两天，没找到。

    自主招生错过了，王芳很伤心，宋爸爸回来之后也严厉的批评了他。

    警察在一处监控中发现曹瑞开着一辆车去了一个公路，公路上驰骋了好几百里最后竟然直直的开进了一个湖里。

    曹瑞被捞出来后，已经泡得发白了。

    宋知遇不敢相信，急火攻心，竟然吐血晕了过去。

    曹轩则是不敢相信，哭成了泪人，对前来拦他的人拳打脚踢。

    宋知遇醒来后，整个人浑浑噩噩，只有跑到原来曹瑞他们住过的屋子里才找回了人样。

    曹瑞的葬礼，是王芳帮忙办的，听说后面警察又来找过曹轩，为的是询问半年前的一个有关曹瑞的寻衅滋事。曹轩被送去了孤儿院，后来靠曹瑞留下的钱读了个中专。

    宋知遇则连曹瑞的葬礼都没曾有勇气去。被宋爸直接送出去国外接受了长达半年的心理治疗。

    ——

    “你讲这么多，是为了说明宋知遇的过去吗？其实我和他没什么别扭。”夏贺生站在曹瑞的墓碑前，风吹起了他的衣摆，看不清他帽子下的神情。

    “我知道。所以我想你帮帮他。”许知行将手里的花放到了墓碑前。

    “怎么帮？”夏贺生问。

    “假扮曹瑞。”

    “你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