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固寒潭说话的调子缓了好几个度:“小九想要,那就给小九好了。”
“谢了。”
道谢的两个字却丝毫没有真心感谢的温度。
“怪不得大家都说黑月堂是个垃圾桶呢,什么垃圾都收!”
沙曼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不屑的白了安童一眼,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唐澈一眼,笑着昂起下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言笙闻芷。”安童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女孩:“你们把他扶起来,等下一起回黑月堂。”
两人弯腰领命:“是,童姐。”
唐澈局促不安的握着拳头,听到沙曼妮嘲讽安童的话时,脸也白了一下,更加慌张了。
安童的视线缓缓落在沙曼妮脸上,又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咱们算算账?”
沙曼妮的脸迅速变白,往固寒潭的方向挪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总堂!”
“总堂又如何?”安童的笑更深了,一步步朝沙曼妮走去:“就是当着他固寒潭的面,我也照样敢杀人。”
沙曼妮的脸更白了,又往固寒潭的方向退了好几步:“你、你敢!主人就在这,你胆敢放肆!?”
“当然敢啊。”安童无所畏惧的白了固寒潭一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匕首,在手里掂了掂:“你不会真觉得,这世界上真有什么事是我安童不敢做的吧?”
“你、你、你别过来……”
安童很听话,沙曼妮不让她过去,她就真不过去了。
不过,她本来的目的也不是沙曼妮。
她安童的速度很快,刚才还伸向沙曼妮的手迅速拐了个弯,转向竹青,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直到把人提到半空,才眯着眼对沙曼妮冷声道:“今天看在固寒潭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但她,可就没那么大脸了。”
沙曼妮彻底慌了:“安童你住手!”
安童是谁啊,根本不鸟她。
沙曼妮跪着看向固寒潭,求他说句话:“主人,求您了,求您帮我说句话,求您了,让安童住手……”
可固寒潭却一副看戏的表情,压根不想管这些破事。
安童像是得到了指令般,嘴角噙着笑,把匕首直直插进竹青的喉管,钉在了柱子上。
鲜血从断掉的喉管喷涌而出,安童躲闪不及,被弄了一手,恶心的不行。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让人作呕的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或许是画面太有刺激性,那个十五岁的孩子好像有了一点力气,闻芷和言笙都没太费劲。
沙曼妮跑到竹青的尸体下面,血水弄了她一身。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鬼域这种不讲法律只讲规则的地方,尤其如此。
当老大的却保护不了自己的下属,还当着主人的面,亲眼看到别人把自家下属杀了。
这种事会让人唾弃一辈子,嘲笑一辈子。
安童杀了竹青,比杀了沙曼妮还要让她难受。
“安童——”沙曼妮吼了一声,趁安童不注意的时候,快速袭击她。
梵奇和裘祭都看呆了,立马伸手帮忙。
但安童却将两个帮忙的人推开,一个转身就躲掉了沙曼妮的攻击。
沙曼妮不仅扑了一个空,还被安童从背后踹了一脚,直接扑到了垃圾桶边上。
“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安童把这句话送给沙曼妮,嘲讽她才是应该待在垃圾桶里的东西。
沙曼妮恼羞成怒,嘶吼着想要再进攻,安童可没给她机会,又踹了一脚,直把她踹到了固寒潭面前。
“够了!”固寒潭冷喝一声:“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是我闹的吗?!”安童毫不畏惧和退缩,直直迎上固寒潭的目光:“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又三番五次羞辱我和我的下属,怎么反过来还成了我的不是?!”
她是真的生气了,先有霸占座位,后有阴阳怪气,再是当面嘲讽。
安童只是出门玩了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死了,怎么才几个月不见,沙曼妮就能骑到她脖子上了?!
真是猖狂!
“小九。”
“别喊我小九!我叫安童!”安童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看固寒潭的眼神都带着恨意和杀气:“管好你那些三妻四妾,别以为爬上你的床就能骑在我的头上,让她们少来招惹我,否则,我才不管她们是谁,又跟你有了什么,我照杀不误!”
“小九。”固寒潭有点无奈:“哪里有三妻四……”
“我们走!”安童根本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领着自己的几个属下就走了。
她才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固寒潭的三妻四妾,只要惹了安童,就是不行!
梵奇和裘祭目送安童离开,等她走出大门才又垂下头,听后发落。
明明惹祸的是安童和沙曼妮,但最后承受后果的,却是他们。
这很不公平。
但鬼域没有公平,只有规则,固寒潭的规则。
沙曼妮抖如筛糠,不敢抬头看固寒潭的脸,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拉去喂狗。
气氛紧张,周围安静的要死,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片刻后……
“算了。”固寒潭有点疲惫,捏了捏鼻梁:“你们都走吧。”
他也确实累了,安童在部队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操心睡不着觉,时时刻刻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等安童离开了部队,固寒潭又担心她不回鬼域,处心积虑威胁她,引诱她,想让她回来。
如今安童回来了,固寒潭依旧放心不下,还是得提心吊胆。
小九啊……
是太惯着她,才让她恃宠而骄了。
几个人听到固寒潭的话,弯腰退离了总堂。
梵奇和裘祭并排走,心中纵使有千般不快,也不敢对安童说什么。
但他们不对安童说什么,不代表不对沙曼妮说什么。
“麻烦你下次找童姐麻烦的时候,别当着我们的面。”裘祭有点烦:“我们还不想死太早。”
梵奇也翻了她一个白眼,冷冷的哼了一声,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现在的沙曼妮,就是个连属下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梵奇和裘祭两个人正走着呢,却看到前面不远处围着一群人。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童和她的几个下属。
“难道……”梵奇皱着眉看向裘祭:“他死了?”
裘祭嘴巴崩成一条直线,面色凝重:“我跟你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