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思考过水柔的话，是否是自己表达爱的方式有问题，小九的性子洒脱不拘束，向往自由，以前那种强制爱的表达或许真的不合适。

    可现在要怎么办？

    像水柔说的那样，向小九靠近吗？

    靠近她不是问题，问题是靠近小九后，会不会给她带去麻烦？

    毕竟她周围都是军方的人。

    尤其是陆清衍，他真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固寒潭在黑月堂门口下了车，环境和布置都跟以往一样，唯独没了人味儿。

    安童喜欢乱七八糟的颜色，总让闻芷和言笙在黑月堂里种些花，但鬼域的气候不适宜养花，导致她带回来的种子和花苗，得有一大半种不活。

    可安童一点也不在乎，还是会继续从外面带花种和花苗。

    以前固寒潭不懂为什么，现在他懂了，小九就是想让自己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呵……普通人？

    普通人有什么好的？

    固寒潭一步步走在通往黑月堂房屋的小路上，越靠近那里他就越思念小九。

    他是真的真的爱小九的，可为什么小九就是不明白呢？

    就在男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出来。”固寒潭冷声呵斥。

    那人从算不上花圃的花圃边缘探头探脑钻出来，看清来人是固寒潭后，猛地跪在地上：“主人！”

    固寒潭歪头看了一眼，很眼生：“你哪里的？”

    “我是黑骨堂的。”

    “裘祭？”

    “嗯，堂主跟童姐聊完天之后就不见了，我一直在这里等。”

    “等几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

    “回去吧，这两个堂主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了。”

    “是，主人。”

    那人恭敬的冲固寒潭弯腰，退着离开了黑月堂。

    固寒潭双手背在身后，盯着黑月堂的门，痛苦的皱起了眉。

    原来小九离开这里，已经三天了啊。

    他抬抬手，阻止人跟上来，一个人进了黑月堂的门。

    里面的一切都原封不动，他非常熟悉。

    全是他让人按照小九的喜好布置的。

    固寒潭慢步走过一楼客厅里的每个角落，似乎还残存着小九的气息，轻轻摸着里面的每件家具，上面似乎还有小九的体温。

    男人又慢慢上了楼，来到安童的房间。

    面积很大，朝阳，是鬼域里除了他的房间外，视野和位置最好的。

    他给了小九一切自己能给的，却还是抵不过那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人。

    固寒潭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他很有必要亲自去会会那个叫陆清衍的男人了。

    他又来到房间的窗户边，向院子里眺望，意外的发现院子里的那些花还挺好看。

    可一转身，固寒潭却看到了一些让他惊讶的画面。

    小九屋子的后院，有好多坟包，仔细数数，有十三个那么多。

    这都是谁的？

    固寒潭在窗户边朝外面的人勾勾手指，他们便懂了自家主人的意思，抓来了一个黑月堂的小罗罗。

    “这些都是谁的坟？”

    那罗罗级别小，平常根本见不到固寒潭的脸，如今被他抓来问话，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是那些被童姐要过来，却没熬过试剂实验的孩子们的坟。”

    固寒潭眉头一皱，他还以为小九把他们都扔去喂狼了，谁知道是给他们建坟了。

    “下去吧。”

    小罗罗低着头退开了。

    固寒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早就告诉过小九，鬼域不允许有“善良”这个东西，农夫与蛇的故事也天天都讲给她听。

    可无奈啊，十几年的洗脑终究是一点用也没有。

    她还是那么善良，容易心软，喜欢轻信他人。

    “来人。”固寒潭大手一挥：“把坟挖了，坑填了。”

    “是！”黑帽子们弯腰听命。

    这些人动手挖坟填坑，固寒潭只身离开了黑月堂。

    他一直都是如此，强势又霸道，偏执又扭曲，只要是安童在乎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哪怕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坟包，固寒潭都不允许留。

    小时候她喜欢养狗，固寒潭让人把狗杀了。

    后来她又交了几个朋友，天天跟他们一起玩，固寒潭嫉妒，就把那些难得熬过药物试剂的孩子也杀了。

    再然后，安童跟其他少女一样有了喜欢的爱豆，还加入了粉丝应援群，可固寒潭又不允许，直接让人彻底的毁了他们。

    之后她又遇到了006，安童把他藏得很深，但还是被固寒潭发现了，在明知她不允许且一定会得罪她的前提下，把006给杀了。

    最后，是她的奶奶……

    固寒潭知道把她留在鬼域就能让小九也留下来，但他也知道，这个老东西一直在撺掇小九离开这里，还让小九带着她一起回到外面的世界去。

    他怎么可能允许？

    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老东西也给弄死了。

    如果说安童手上的人命多，那固寒潭手上的人命可比她的多多了。

    但固寒潭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把小九留在身边，他才不在乎用了什么手段。

    他要让安童的身边，只有自己。

    至于言笙、闻芷和唐澈这三个人，固寒潭不动他们，纯粹是因为他还有要用这几个人的时候。

    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里面有人行动过的痕迹。

    固寒潭皱着眉上楼，发现水柔穿着早上那些衣服，正在卧室门口的地上坐着。

    修长的腿自然交叠蜷曲，双臂抱着膝盖，侧脸放在膝盖上，面朝楼梯，正好能看到上楼来的男人。

    见到固寒潭，水柔还是会忍不住哆嗦。

    上午那些画面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能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已经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怎么在这儿？”固寒潭皱眉：“谁送你来的？”

    “我自己走来的。”水柔站起来，迎面直视固寒潭：“你不是要我给你生孩子吗？”

    固寒潭眯了眯眼，眸子锐利又危险。

    “我想活下去。”

    她以固寒潭需要她为条件开口提要求.

    “能给我生孩子的人不止你一个。”

    固寒潭根本不在乎谁生孩子，只要是个孩子就行。

    “但你找不到比我还像安堂主的女孩了，你看着她们，在床上也提不起兴趣吧。”

    固寒潭沉默，她说的倒是事实。

    “我只想活着。”

    固寒潭收回视线，目标明确的走回卧室，路过她的时候顿了一下：“敢跟我谈条件的人，都死光了。”

    “所以我在赌。”水柔后怕的咽了口口水，双手紧张到握拳：“现在提的最差结果也就是死，但如果你答应了，那我就能活，对我来说也不亏。”

    固寒潭转身看了她一眼，舌尖抵着牙根，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哼笑出声：“可以。”

    水柔松了一口气，朝前走了几步：“但我不想再看今天这种事了。”

    “得寸进尺？”

    “不是。”女孩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抖：“情、情绪好坏会影响卵子质量，进而影响胚胎的质量，这直接关系到将来孩子的智商和样貌，你跟安堂主都那么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