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虎刚刚下学，使出浑身解数求着柳湘潭把今日的补习改到第二日，就追着沈澜绝的步伐，两个人一路往膳食堂的方向走去。

    “不过我什么也没发现……”李东虎说，“想要出去的时候看到门锁了，然后和你联络之后又发现门锁是坏的，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李东虎的手指捏紧了盲杖的一端，有些担心沈澜绝会不会相信她的话。

    看到沈澜绝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

    柳依依在撒谎。明明那夜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而且还和她同处一室。她为何要替那个人遮掩?

    难不成……沈澜绝甩掉无端的猜测，握紧了盲杖的另一端。

    似乎是不满于和少女一臂的距离，沈澜绝的手往柳依依的方向挪近了一些。

    ***

    “沈澜绝！啊啊啊啊啊啊我又输了。”李东虎认命地让沈澜绝在她脸上贴画了王八的小纸条。

    两人在下棋，约定谁输了，脸上就要贴小纸条。

    李东虎脸上已是满满当当挂满了，而反观沈澜绝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五子棋还是我教你的！”

    沈澜绝笑。

    又输了几次后，李东虎扒开脸上遮住视线的纸条神神秘秘地说。

    “沈澜绝，还有3天就是大师兄出谷义诊的日子。”

    “我可是一定要通过出谷考试的。我先预订你了，我要和你搭档。”

    出谷义诊观摩的弟子都是两人一组，方便他们相互照应。

    沈澜绝愣了一下，随后点头。

    其实柳依依不说，他也不会和别人一组。

    “沈澜绝，我送给你的戒指你怎么不戴啊?”

    李东虎看见沈澜绝在纸上写“贵重。”

    原来是觉得那个戒指戴着太招人了。

    “这样啊，那你放哪里去了?”

    “柜子。”沈澜绝又写，落笔有力，字迹飘逸。

    李东虎发现，沈澜绝的视力最近又恢复了很多。

    至少两个人之间可以通过笔墨来沟通了。

    “哦……”李东虎撸了一把放在一边小乖。

    “沈澜绝。”李东虎叫他。

    “?”沈澜绝那双清润的眼望着他。

    李东虎不知怎的，被他看着心里有点慌慌的。

    “迟沐说，今天晚上有流星。”李东虎忽略他那双眼。

    谁也不敢相信，一开始的沈澜绝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和挂着笑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有多么不同。

    就好像是一件宝物身上的灰尘被擦干净了，闪烁着它独特的光。

    “你是不是没有见过?”

    “我们一起去看吧?”李东虎看着沈澜绝恢复了一丝丝神采的眼睛。不敢想象，如果他的眼睛完全恢复，他的模样会是有多么好看。

    或许……柳湘潭也比不上他。

    ***

    药王谷的夜晚并不黑，挂着许多装满了七彩幻蝶粉的照明球，让这里显得异常梦幻。

    柳潇潇来到了柳依依和她说的指定地点，就看到沈澜绝也在那里。

    “沈师弟?”柳潇潇疑惑，随后了然，“你也是依依邀请过来看流星的吗？”

    沈澜绝转头。

    不是她。

    心里失落，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她原来不止邀请了他一个人…

    沈澜绝更失落了。

    没多久，柳无问和柳湘潭也一前一后地到了。

    “师姐。”柳无问像是小犬一般就缠上去了。

    “嗯……?”柳湘潭环视了一圈，“依依还没来吗？”

    看到这么多人都被邀请了，沈澜绝的心更沉了。

    “还未来，许是我们都来早了。”柳潇潇没有注意到身侧沈澜绝的失落，笑道。

    众人又等了一会就听见少女清亮的声音，听到的人心情不由得都好起来。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正是姗姗来迟的柳依依。

    只见她怀里大包小包的提着两个布袋子，身上还背着一个。

    “依依，你这是……?”柳潇潇忙上前帮她拿住了一个，问她。

    一旁的柳湘潭也接过她手里的包袱问带的是什么。

    李东虎看着抱着手臂无所事事的柳无问，把怀里的酒瓶子往他手里一塞。

    拍了拍手，说“美景当配美食。”

    “一会咱们边看流星一边吃。可都是好东西，迟沐卖给我的，一些小吃上京的贵人们都爱吃呢。”李东虎笑眯眯地对众人说。

    柳无问被强塞了东西，心里很是不爽，看到一边站着的沈澜绝，一股脑全部递给了他。然后接过柳潇潇手里的包裹。

    “柳无问，你干什么——”李东虎拍柳无问的胳膊，“就知道欺负沈澜绝！”

    李东虎要接沈澜绝手里的酒瓶拿，可是沈澜绝抱得紧紧的，还冲他摇摇头。

    意思是他可以拿。

    李东虎又试了几次，沈澜绝不让，只得作罢。

    “他是瞎了，哑了，又不是残了，拿点东西又不会要了他的命。”柳无问语气淡淡。

    沈澜绝握紧了手里的瓶子，尽量控制着力道不至于把酒瓶捏碎。

    “你怎么说话的，太过分了！”李东虎简直要跳起来了，当着他的面欺辱他的顾客，是可忍孰不可忍！！

    “无问！”柳潇潇呵斥道，“快向沈师弟道歉。”

    柳无问不说话，但是气焰明显可见的小了下去，他没动。

    “无问！”柳潇潇又道，“道歉！”语气明显比刚才又重了几分。

    李东虎本来还炸毛，看到有人替他收拾柳无问，心里直乐。不过他还鲜少见到美女生气的样子。

    柳潇潇在他的印象里，都是温和的，像柳絮一样，柔软又不失韧性。

    现在生气的样子，还真挺凶的，李东虎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无问，你确实不该如此说沈师弟。”柳湘潭目光满是不赞同。“揭人伤疤乃小人所为。”

    柳无问察觉自己的阿姐真的生气了，再加上大师兄也发了，这才对着沈澜绝道歉。

    沈澜绝没有想到柳依依这么护着他，就连柳潇潇和大师兄也为他说话。

    “这才对嘛。”李东虎拉住沈澜绝的手，“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别错过了一会的流星！我得想想先许个什么愿望……”

    四人走在了前头，独留柳无问在后头，眼神幽深。

    直到舌尖尝出了血腥味，柳无问才慢慢跟上了前面四人的脚步。

    “根据感应石，还得有一小会流星才会出现。”

    李东虎摇晃着手里七彩的小石头。

    这是杂货铺新进的玩意，据迟沐说，可以感应磁扬波动，而今晚有流星雨的消息，也是迟沐根据这个推测出来的。

    “咱们先找一个地方坐着吧?”李东虎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地方。

    最后是柳潇潇指着一处，“我看那里的屋顶极好。”

    “那就那里吧！我去找个梯子……”

    “不需要，”柳无问扯住她的后领。“我们这除了柳师妹都可聚气，大师兄，沈师弟眼睛不方便，你运气带他吧?”

    “至于柳师妹，我带她上去就好。”

    柳湘潭略一沉吟，觉得有理，便说“也好。”

    一边的柳潇潇看自己阿弟表情没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