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阮有限的脑容量没来得及思考沈宴是又闹哪门子妖,身体却不及防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沈宴将她扯进怀里,修长指尖轻轻拂过路阮的面颊。
“……”
路阮人懵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缓缓落进来,映在沈宴的发梢侧脸,向来冷漠的眉眼和煦温柔的不像话。
路阮身上的睡裙是沈宴事后给她清理好穿的,白色的花边吊带,脖颈肩头残留的暧昧吻痕,皆是昨晚他们一夜欢夕的见证。
路阮咽了咽口水,习惯了沈宴生人勿近的冷脸,冷不丁切换柔和模式,她咋那么不习惯呢?
沈宴摸摸她裹着纱布的手心和手腕,在路阮茫然的空当里亲了上去。
路阮浑身一僵,身体一动不动,唯有脸颊耳根温度不断升高。
恍恍惚惚里,沈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润湿儒,万分缱绻。
沈宴漠然看了她一会儿,问:“这样呢?明白了吗?”
路阮好像要烧起来似,一团乱麻的脑子在沸腾的血液里因为沈宴这句呼之欲出的话瞬间清晰。
沈宴表现得如此直白露骨,但凡不是个傻子都明白——
沈宴这是喜欢上她了!!!
这怎么可以?
沉默许久,路阮触电般起身,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努力抠出一个带着委屈的神情,故作伤心道:
“我明白,你不用因为昨晚的事觉得愧疚,不需要负责,如果不是我带你去酒吧就不会有昨晚的错误,是我的问题。”
“责任?”沈宴掀起眼皮看她,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所以你觉得是因为我睡了你,在对你负责。”
路阮低头不语,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沈月以外,沈宴压根就不是一个会对谁有责任心的主。
可那又怎样?
沈宴终于不死磕在沈月身上了,是件值得庆幸的消息。
不幸的是他不该喜欢上路阮。
本就是意外穿书,完成任务早晚要回到现实世界,于她而言注定是一扬如风飘过且不留痕迹的奇妙经历罢了。
她怎么会为了个纸片人留下呢?
仿佛是为了告诫自己,怀着复杂的心思,路阮违心道:
“对,”
“……”
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不知多久,沈宴嗤笑出声,自嘲道:
“路阮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是不是?”
他想象了一下,倘若路阮和别的男人约会看电影,那他一定会疯掉,甚至想杀了那个男人的心思都有。
路阮口口声声说暗恋自己好多年了,偏偏又一个劲的把沈宴往外推。
如今两人有了实质关系,路阮仍然能够风轻云淡说着“不用自己负责”的话。
一切的一切,沈宴除了想到不喜欢,还能是什么呢。
路阮张张嘴想说不喜欢,却发现喉咙像被针刺似的发不出声音。
真的不喜欢吗?
好吧!她承认,起初单纯欣赏沈宴绝美的俊颜,后来窥见他的秘密,可怜他冷硬外壳下包裹着破碎灵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怜惜的情绪竟慢慢滋生出别样的情愫。
路阮的沉默在沈宴看来相当于默认,
他垂下眼睫苍白的摇了摇头,抬头时揉了把脸,呼出一口长气缓缓起身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路阮叫住他:“阿宴,你干嘛去?”
“公司有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他背对路阮,看不见表情:“还有…以后别叫我阿宴。”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路阮征在原地许久。
她想,沈宴这下真的生气了。
系统察觉他低落的情绪,在空中晃晃悠悠狐疑道:[他走了,你怎么不追啊?]
“追什么追,他生气了你看不出来,”路阮颓废的瘫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果然,系统理解不了人类间复杂多变的思维,前一秒还在卿卿我我,后一秒甩手走人。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继续撮合他和沈月吗?]离成功仅仅只剩一步之遥了,系统为了业绩催促她:[唉…你别睡啊…唉…]
路阮:“你好吵。”
为了业绩,系统只好多唠叨一句:[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宿主要不要听听。]
“保留吧,”路阮没心思讨论这个。
“……”
…
路阮在度假村又待了几天,期间系统无数次催促她回去,她一律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不是她不回,而是她怕沈宴没消气。
这天中午在餐厅吃完饭,顺路去了趟卫生间,路阮坐在马桶上发呆,手机屏幕停留在通讯录备注“沈宴”的页面上。
犹豫好半晌,就在她下定决心打过去问问对方有没有消气时,身侧的小隔间响起“咔哒”的关门声。
紧随其后的是撒娇的女声:“放心吧孩子很健康,我也想你…”
这声音?路阮听在耳朵里莫名熟悉。
那声音继续道:“放心吧,那老东西才不会怀疑,对我和孩子好着呢,等过两天回去以后我在找个机会去找你。”
这不就是沈宴家的小后妈吗?
路阮眼皮子一跳,表情有一瞬间开裂。
路阮在小后妈刚才那番言论里嗅出几大盆的狗血量。
小后妈嘴里的老东西指的不会是沈重吧?
还有不会怀疑又是什么意思?
应该不会是路阮想的那样吧?
陡的,她握紧手机,喉咙发紧,沈宴这是生活在什么狗血家庭啊。
亲生母亲自杀身亡,父亲风流成性,领养的妹妹利用他办坏事,小后妈珠胎暗结。
好想抱抱沈宴啊…
路阮等小隔间的小后妈走了后,立刻收拾东西回了山庄。
吴姐却告知她沈宴除了那天回来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了公司,没再回来过。
路阮当即决定去公司沈宴,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任务要做,人也要哄。
路阮在吴姐的教授下做了两菜一汤,对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明星来说,期间费了多少食材,手上烫了几个水泡以及被切破的两根手指都忽略不计了。
她掐着饭点来到公司楼下,等在电梯口。
蹭亮的梯门缓缓打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映入眼帘。
站在首位的正是沈宴。
身侧的人恭敬的和他汇报工作,沈宴面无表情听着,他视线落在路阮脸上微微一愣,随即恢复正常。
一群人走出电梯,沈宴停在她面前,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路阮忐忑又期待的举着饭盒:“我来给你送饭。”
沈宴略过她贴着创可贴的指尖,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你做的?”
路阮有点不好意思的“嗯”了声。
两秒后,她听见沈宴毫无起伏的声音:“用不着,我跟几个客户现在出去吃。”
“……”
那你问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