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阮认了,憋着一口气再接再厉给沈宴又做了半个月的饭。
任务进度仍然保持在百分之八九十左右,可她做饭的手艺倒是娴熟不少。
刚把饭菜装进保温盒,沈宴的助理突然打来电话:“沈总出事了。”
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路阮心跳几乎要停了。
手机那边得不到回复,又喂了几声。
路阮勉强镇定道:“我在,阿宴他怎么了。”
“现在在医院,”助理大喘气道:“急性肠胃炎,已经处理好了,就是跟你说一声今天别送饭去公司了。”
“……”能把这助理开除吗?话都不会说。
…
沈宴下午突发肠胃炎被紧急送到医院做了手术,此时正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而沈月正在给他用棉签擦拭干裂的嘴唇。
她得知误会了沈宴,犹豫了好多天决定去公司道歉,结果正巧碰到沈宴生病,所以跟着来了医院。
路阮找到病房进来看到的就是沈月趴在他身上的亲密动作。
沈月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路阮愣了愣,心里泛起一丝别扭得不舒服,她没搭理沈月,而是看向沈宴疲惫苍白的脸色,关切道:“阿…你还疼不疼啊?”
疼不疼?
沈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时卡了壳,小小的肠胃炎手术比起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差的远,不是吗?
而且这些路阮都知道。
可是也只有这个傻子才会关心他疼不疼了吧。
沈宴垂下的眼睫挡住了眼底蔓延的一丝笑意。
他淡淡道:“已经好多了。”
沈月听着他温和平静的声音,确信沈宴对路阮不再是从前可有可无的态度,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危机。
“路阮看也看了,”沈月极尽可能保持微笑:“可以走了。”
路阮没说话,若有所思盯着沈月。
按照原剧情,酒吧事件以后,关喻终于认清沈月的重要性,决定不再追寻什么虚无缥缈的白月光,和沈月好好在一起。
之所以称本世界为狗血文,那纯粹它狗血的毫无下限。
两人刚在一起没几天,一位自称怀了关喻孩子的女人突然跳进来,说是关喻喝多了不小心犯下的错。
接下来还会上演关喻母亲从小认可的儿媳妇与沈月争风吃醋,以及各种各样的抓马事件。
路阮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做错了,一开始劝沈宴追求沈月就是错的,
按照小说设定,沈月注定要和关喻纠缠不休,怎么能再把沈宴牵扯进去他们狗血拉扯的世界里去呢。
按照时间线来说,此时正是怀孕小三找上门的时段,怪不得沈月能抛下关喻在这照顾沈宴。
路阮顿觉不妙,该不会沈月在两张对比下发觉还是沈宴比较好,准备脚踏两条船?两边不耽误?
不行不行…
系统没忍住跳出来,问:[把沈宴和沈月锁死不是你的目标计划吗?]
“那是之前,”路阮说:“我现在反悔了。”
系统:[宿主难不成又有新的计划了?]
“……”额…暂时还没想到。
路阮收回思绪,理所应当看向沈月:“我不走,我是沈宴的未婚妻,有责任在这照顾他,倒是沈小姐辛苦了,这交给我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一波宣示主权。
沈月顿时一噎,下意识看向沈宴,窗外光影斜落在他脸上,沈宴目光却停在路阮脸上,勾勒出的轮廓仿佛泛着柔软的光,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只一霎那,沈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沈月以为自己看错了,定定心神松了口气,说:“哥哥我一点也不累,让我留下吧。”
她这一坚持更加笃定路阮的猜测,路阮立马看向沈宴,就差把“你选谁”三个字写在脸上。
沈宴不知有意无意并不与路阮对视,低垂的眉眼掩住复杂的情绪,很轻的说道:“小月留下吧。”
路阮:“……”
小月叫的倒是亲密。
沈月冲她挑衅笑笑:“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吗?”
神特么的作者,写的哪门子女主角,路阮是越看越不顺眼,她站在床边没动,犹豫几秒,忽然掀开沈宴脚边的被子,脱鞋,上床,把被子罩在头上直接躺了上去。
“我今天就住这儿了,谁也别想赶我走。”隔着被子传出闷闷的声音。
系统,沈月,以及拼命往下压嘴角的沈宴:“……”
沈月见状急道:“路阮你……”
当着沈宴的面她还需要维持人设,不好撕破脸皮,假如时间能倒退,她绝对不会在沈宴面前哭诉以及说出路阮的一丝信息。
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成想刚从关喻那里脱离白月光又来个找上门的怀孕小三。
沈月真的累了,第一次对关喻生出退却心思,想在沈宴这里迫切找寻被珍视的快感,然而所有的发展却早已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
垂在身侧的指尖几乎陷进肉里,却见沈宴突然抬手按下床头的呼叫器。
不出几秒医生连带着几个护士火急火燎赶来,领头的男人正是沈宴的私人医生张庭之。
比较旁人对沈宴的忌惮恭敬,他倒是像个朋友似的随意玩笑:“祖宗…请问你哪里不适?”
“……”
沈宴努努下巴,示意他看向脚边鼓起的一坨。
张庭之好奇心旺盛,上前一把抓住被角,然而里面的人攥的死紧,他一时没能掀开。
路阮把被子边脚压在身下,与张庭之进行了短暂而滑稽拉锯战。
几个护士笑得用手捂住嘴。
路阮听见外面低低的嬉笑声,恍惚中她在这嘈杂的声音里听见了沈宴愉悦的低笑,很短很轻,以至于让她以为是错觉。
张庭之喘了口气,站直身子理理白大褂,回头冲众人尴尬一笑,喃喃说道:“劲还挺大哈…”说着他再次抬手用力猛地一扯。
恰在此时路阮闷的实在难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张庭之扑通一声撞上身后的桌子。
病房里响起再也克制不住的爆笑。
路阮忙不迭去扶张庭之,余光不经意扫向病床上沈宴的脸上,就见他低低笑了起来,眉眼间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开心。
她一时看的失神,指尖一松,张庭之再次栽了下去。
“路小姐是要谋杀吗?”张庭长扶着桌子艰难起身。
路阮回过神来,抬手给张庭之弹弹身上的灰,抱歉说:“不至于不至于,”
沈月站在一边气的牙痒痒,真是小看了路阮,沈宴的家庭医生她也仅是见过面,一句话未曾说过,可路阮竟然与他像朋友般玩笑,不由得怒气上涌。
“够了,先看看哥哥,”
空气陡然安静。
张庭之扶着腰,嘴里疼得“嘻…哈”直叫,没好气的看向沈宴:“快说你那里不舒服,看完你我自己也要去骨科检查检查,搞不好腰都废了。”
“……”路阮想了想,肉疼道:“我出医药费,”
“……”
把这个缺心眼给我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