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刚才还在想五皇子这次没有杀人灭口，摆脱了嫌疑呢？
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还是五皇子故意做戏给他们看呢？
姜姒不习惯自己的眼睛被挡住，这样会影响她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会显得她太过柔弱，需要保护。
她将顾清言的手拉扯下来，微微抬眉一见：“怎么死的？”
顾清言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五皇子。
“到底怎么回事？”
五皇子看着冷静很多，似乎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并没有影响他的情绪。
“我们也不知道，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吐血，最后就…就成了这样。”苏黎黎解释。
她看了五皇子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接着开口：
“不过，我敢肯定，他就是奸细，而且他不是赵国人而是燕国人。”
“对对对。”
苏黎黎此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奸细？花满楼的奸细吗？苏小姐是怎么知道他是奸细的？”
姜姒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苏黎黎，许久未见，不知道她长进了没有？
“我诈出来，我根本不会说什么燕国的话，我故意骗他说，我有一句说的是燕国话，人在高度紧张下就容易露馅，他这才露出了马脚。”
“那为什么是燕国不是魏国？”
“现在魏国和我国边境正在打仗，这时候一出什么事，大家理所当然的会认为是魏国在搞鬼，但其实燕国才有可能是那个黄雀在后的人。”
“当然了，这都是我的推测，好在王柳上钩了，谁知我正想接着问时，他突然死了。”
“哦～苏小姐真是厉害呢。”
现在王柳死了，唯一的线索也断了，顾清言的案子恐怕会……
扬面一时间僵了，气氛很是尴尬，姜姒小心地看了一眼顾清言，对方察觉到后回复了她一个安慰的笑。
“殿下，在下可否看一下王柳的尸体？”
得到五皇子同意后，顾清言踱步走到王柳尸体旁，近距离观察着他的死状。
姜姒跟在顾清言身后，手腕被对方轻轻握住，沉稳的肩膀将姜姒的大半视线都遮挡了过去，姜姒只依稀看见血流了出来。
“吱吱。”阴暗的角落里，蠢蠢欲动的小家伙发出可怕的声响，有几只胆大的甚至不顾有人，竟直接上前啃食尸体。
“啊。”老鼠从姜姒脚上窜过去的那一刻，她吓得直接拽住顾清言的肩膀，害怕得想往他身后钻。
“姒姒。”几乎是一瞬间，顾清言将姜姒搂到了怀中，安抚地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别怕，我在。”
“有，有老鼠。”
姜姒对老鼠的恐惧只有三分，剩下的是一想到牢狱中温热的鲜血，腐烂的尸体就……
此时的姜姒心里害怕极了，以至于和顾清言说话时都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委屈：“我有点害怕，我们走吧。”
“好，我背你出去。”
“啊？不用的，我…”
“没关系。”
不得不说顾清言是个行动派，正说着已经在一旁做好了架势，姜姒尴尬的看了一眼四周，哪怕将声音放到了最低，却还是能让其他的人听见。
“不用啦，你先起来吧。”
可两人细微的举动，在其他人眼中却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间的玩闹。
顾清言很有耐心，她不动他便一直等，也不催也不恼。
此时的姜姒，秀眉轻凝，脸颊上染着一缕淡淡的红晕，她微撇了一下嘴角，缓缓趴在了顾清言后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吐出来的气息喷洒在顾清言脖间，说出来的话让旁人觉得暧昧不已：“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顾清言滚动的喉结中带着笑意。
“五皇子，姒姒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了。”
“好。”
五皇子怔怔瞧了顾清言好几眼，他一直以为私底下的顾清言是清冷内敛，一丝不苟的，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对方如此温情的一面。
他很欣赏顾清言的才能，也一直有意拉拢，只是对方似乎对官职不甚在意。
姜姒？
没想到他会喜欢姜姒。
“顾清言，王柳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清言走路很稳，很有安全感，姜姒闻着顾清言身上特有的青柠味气息，虽然身处牢狱，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顾清言亦是如此。
“不查了。”
“什么？”
“目前线索断了，王柳又是五皇子的人，再查下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况且失踪的女子有些已经在花满楼找到了，剩下的估计已经死了。”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查下去呢。”
“以前可能会。”
顾清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痴痴地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姜姒轻晃了一下顾清言，似乎是不满他突然的举动。
“我在想，以后我要成亲了，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能总想着自己。”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突然这么说？”
“有啊，一直都有。”
“那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在姜姒看来，顾清言背她这个行为多少有点亲密，可若是他们两个人是朋友的话勉强能说的过去。
但，现在顾清言有了喜欢的人就不一样了，没有女孩子能忍受这样。
“她不会在意的，她很好。”
既然顾清言不介意，姜姒也不好再过忸怩，这本就是一件小事，太过计较反倒显得自己心虚。
“能让你这么喜欢的女孩一定非常不错，有机会可以见见，到时候你，我，你未婚妻还有萧扬，我们一起。”
姜姒不是没有察觉到顾清言对自己的不同，所以这句话也是在试探。
“好。”
听到萧扬两个字后，顾清言柔和的脸上闪过一丝僵硬，不过很快恢复，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顾清言正试着一点点走进姜姒心里，他不遗余力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姜姒对他放下戒备，敞开心扉，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取代萧扬。
他敢向萧扬直言对姜姒的爱意，却不敢当着姜姒的面表达自己的心意。
因为他害怕，姜姒会因此远离他，不再理他。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待在姜姒身边，这样就好。
他只需要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