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赖，他们也惹不起吃官粮的人。
他们前脚刚走，官府的人就到了。
早在发生冲突的时候，姜姒就示意云棋去报官，这种情况，她不方便喊出暗卫，也不好上前与他们理论。
倒不如直接报官。
刚才，顾清言站出去的那一刻，姜姒是有点懵的，她没想到赤手空拳的顾清言会真的劝退那几个流氓无赖。
甚至有一瞬间，姜姒还觉得顾清言有些冲动。
原来，是她太小看顾清言了。
“姒姒，这杂技也看完了，不如我们回去吧？”萧扬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语气平缓，听起来温柔含笑。
“好。”姜姒下意识地回答，那一刻忘记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只当从前一般。
可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但为时已晚，萧扬早已笑意盈盈地握住姜姒的手，容不得一点拒绝。
正当萧扬高兴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容止棠的声音。
“萧大哥原来你在这啊，让我好找，大夫说让你两个时辰换一次药，我们回去上药吧。”
容止棠可没那么轻易会放弃，她相信只要自己真心对萧大哥好，总有一天能打动他的。
萧扬刚想拒绝，顾清言却抢先他一步。
“既然萧公子有事，不如先回去吧？姒姒你刚出来不久，还没怎么逛呢，不如我陪你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顾清言的时候，萧扬总是特别容易生气，没有往日里的半点风度。
可能因为，他知道顾清言是真的喜欢姜姒吧。
“萧扬！”姜姒脸色铁青，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仿佛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
“你太过分了。”
听见姜姒的质问，萧扬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急切地想同姜姒解释。
顾清言赶在他之前先开了口：“姒姒，我没关系的，可能萧公子今天心情不太好吧。”
“你闭嘴。”萧扬眼神锐利，如刀剑一般，嗜血冰冷。
他和姜姒的事还轮不到顾清言一个外人插嘴。
“好了萧扬，你先回去上药吧。”姜姒将自己的手从萧扬手中抽开，她怕两个人再待在一起会更糟糕。
萧扬紧咬唇肉，想出声的勇气和力气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轻很淡，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苦楚：“嗯。”
他感到很无力。
可是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但骨子里对顾清言的敌意却还是避免不了。
他是姜姒的朋友，如果自己真的杀了他，姒姒一定会很伤心吧。
他不想姜姒难过，一点都不行。
明明他还像之前一样听姜姒的话，怎么这次感觉不一样了呢？
姜姒还在生萧扬的气，以至于没发现，为什么萧扬的怒火偏偏冲着顾清言一人。
为什么不是叶明川？
又或者其他人？
萧扬看着姜姒和顾清言的身影一点点消失，紧握的拳头抑制不住的颤抖，直到耳边传来容止棠的呼喊。
“萧大哥，我们回去吧？”
萧扬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容止棠，目光幽深，乌黑的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轻蔑，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百亩良田，万两黄金，亦或者，我可以许你父亲一个官职，这些和你这几日对我们的帮助相比，完全绰绰有余。”
“你要是识趣，就应该懂得见好就收。”
“可若是你打算继续纠缠于我，不用姒姒，我就可以解决你。”
萧扬的眼神一点点变冷，带着彻骨的杀意。
这是容止棠第一次见萧扬这副模样，他眼中的轻蔑之色显露无遗，杀意在瞳底泛滥，冰冷无情，和平日里仿佛对身边一切都冷淡的他，判若两人。
容止棠吓得后退了半步，嘴巴不自觉地颤抖，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酒楼中，顾清言贴心地替姜姒布菜，一道道地推荐这里的菜品，扬起的嘴角都没下来过。
“姒姒，这个好吃你尝尝？”
姜姒无心吃饭，注意力停留在顾清言刚才说的话上，眼中带着探究。
“你刚刚说你是同五皇子一道来的？”
“对。”
“只有你们两个吗？”
“还有苏二姑娘。”
“苏蕊？”姜姒柳眉微蹙，眼神微不可察的闪了一下。
她和五皇子一起来了？
这样的话，那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姜姒在心中猜想。
如果苏蕊真的是重生的，她如今和五皇子走的近，要么是因为在上一世中，五皇子继承了皇位，要么就是在苏蕊眼中，五皇子有登基的资本。
她想要投靠五皇子。
而现在，他们来到这里肯定也不是巧合。
这里一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萧家将来必然会支持十皇子，而萧家的立扬就是萧扬的立扬，萧扬的选择也代表着姜姒。
至少，现在是这样。
“那我会不会耽误你办事？若是现在五皇子有什么要紧事找你，你又不在，这会不会影响到你？”姜姒表面关心，实则试探。
“不会，我现在没事儿。”顾清言眉眼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笑意，抬手为姜姒夹了一道菜。
“真的吗？万一事情很着急呢？”
“不会的，姒姒，我上午没事。”
上午没事？也就是说下午或者晚上才会行动？
“你下午有事吗？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在这里转转呢，毕竟在这里，我除了萧扬，就只认识你。”姜姒装作一副遗憾的样子。
“我也不是一下午都有事的，姒姒可以等我忙完吗？”
“好，那你忙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等着你。”
顾清言听完这句，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似乎是在纠结。
“不可以吗？那不然就算了。”姜姒澄澈的眼眸中透露出受伤之色，连带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不是的，可以去，姒姒……可以去。”顾清言连忙开口解释，慌乱中还打落了一盏茶杯，水洒落了一地，溅湿了姜姒的鞋子。
顾清言担忧地蹲下身查看，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达到目的的姜姒，此时嘴角勾笑，不以为然地看着顾清言焦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