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
林慕恬：“你都上去了，怎么还跳下来？不知道多救一个人，就会浪费我最重要的时间？”
“我看你们沉海，我也不想，并且不能苟活着。不然我会被好几个大家族追杀！”纪嘉枫坐起身，“这样一想，还是和你们共同沉海死亡来得痛快。”
他吐出气息，环顾了四周，问她道：“这水袋，我记得它是微粒逃生舱的其中一种，是惜月发明的。它……不会是从你包里取出来的吧？”
林慕恬扬起眉毛，点头说：“来之前，我就准备好了。纪嘉枫，回去之后，别忘了往我卡上打五百万，这个水袋，价值一千万。”
“多少？”她一张口，他一年的生活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纪嘉枫霎时清醒了不少，他转头看向顾续年：“不公平！凭什么她不需要给钱？”
“她能带我进入WN元素的世界。你能吗？”林慕恬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敲打了下他的头，“拿着，继续直播。刚才直播间的人数都已经超过二十万了，你却让顾续年的手机进水了！”
“这是你的手机？”他按下开机键，“还好我们三个的手机里都有顾续年的账号，你的要是坏了，还能用我的。”
林慕恬抬脚踢了下眼前丑陋的水滴鱼，水袋仍然纹丝不动：“少废话！也别乌鸦嘴。”
纪嘉枫打开无线网络，重新开启了直播，将摄像头对准顾续年，直播间内瞬间突破一万人数。
“不好意思，刚才我们发生了点意外。”他伸出左手入镜，向观众摆手打招呼，“我们在水袋里，目前全员存活。”
手机屏幕上飘满了问号。
“刚才看到顾续年又开播了，我还以为她诈尸了！”
“我都刷到你们三人坠入深海，生死未卜的新闻了。结果……你们现在竟然在微粒逃生舱里悠闲地休息？！”
“这有什么，我已经看到纪武、林屿和顾明哲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的消息了。”
纪嘉枫微微张口：“我们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个水袋是谁预先准备的？这么有先见之明！”
“应该是顾续年吧？当了董事长以后就是不一样，连千万级别的微粒逃生舱都买得起。”
“你没听说整个云鸣街都是她的吗？而且，传闻钱盛和方彩芸都想当她的小弟小妹！”
顾续年走近纪嘉枫，直视屏幕中央的自己，唇角展露一抹笑容：“我和他们，只有合作关系而已。”
弹幕又极速地滚动起来。
“那可是梅画集团……重金买下叙白的一幅画作的公司！你说，它的董事长和你是合作关系？”
“重金？钱盛花了多少钱？”
“二十亿！他花了二十个亿，买了叙白的一幅涂鸦之作！那幅画作的容易程度，就连我都能轻轻松松地画出来！”
“等等！你们看顾续年身后，是不是蹲守了只虎鲸？”
“好像是……顾续年，你们这个什么微粒逃生舱，到底能不能抵挡外界的风险？那只虎鲸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你们再不走快点，当心成为它的口中之物！”
顾续年双眸一冷，她侧身拿起摇杆器，水袋的四周撑开尖刺，霎时将虎鲸的巨口捅出了个血窟窿！
她指腹迅速划过内壁，感受着异形的深海生物。
“是巨型蠕虫和玻璃乌贼。”顾续年道，“我们被蠕虫包围了。它们的啃噬力强，成群结队贴合在水袋上的话，顶多几分钟就能把水袋撕碎。这里面的氧气，也会很快被消耗殆尽。”
纪嘉枫看着她：“你之前用过微粒逃生舱？”不然怎么对它这么了解？
他的嘴被林慕恬用手机壳堵上。
林慕恬空握起双拳：“微粒逃生舱能加快前行的速度，但有让人窒息的风险。”
她屏着呼吸，将最终的决定权放到顾续年手里：“有人希望你能葬身于海洋，你想遂了他们的意吗？”
纪嘉枫也望向顾续年。同时，滚动的弹幕似乎也沉静了数秒钟。
缓过神来后，众人才在键盘上敲下一句句话。
“顾续年，我确实挺想让你葬于深海的。但你旁边还跟着两名同伴，他们是无辜的，我不能那么自私。”
“顾续年，你都被骂了快几十年了，难道你想在中途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告诉你！你们必须活着，尤其是纪嘉枫！我是你的大一学妹，要是你能活着回来，我直接去你家提亲！”
林慕恬握住顾续年的手臂，低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拿过她手里的摇杆器：“放手一搏吗？”
弹幕即时焦急了起来，众说纷纭。
“你不是让顾续年做决定吗？你让她做决定，放下摇杆器！”
“纪嘉枫，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按，快按加速前行！就算窒息而死，也比活活被蠕虫啃噬而亡舒坦多了！”
“那个男的一看就是优柔寡断的主！你们把摇杆器交给他，还不如直接把命放进虎鲸的肚子里，好歹十几个小时后会重见光明！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态！”
“顾续年，你按下加速键，我保证这辈子不再黑你，并且向周围的每个人都安利你！”
“赞同！”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赞同”字样淹没了其他话语。
顾续年将摇杆器从林慕恬手中抽取过来，她屏着气息，微合上双眼，手指按下加速键。
眨眼间，微粒逃生舱以每秒数百米的速度弹射出去！
她眼前瞬间天旋地转，三魄没忍住呕吐出声：“宿……主！我们虽然没有同生，但……可以共死！宿主！要是我先死了，你记得上天堂见我，别……别去地狱！呕！”
纪嘉枫深呼着吸，摘下悬挂在半当中的氧气瓶，依次递给顾续年和林慕恬后，将最后一罐氧气瓶口对准自己，艰难地出声：“我好像看见黑白无常了。”
顾续年抓住水袋内壁的手柄，心脏飞向嗓子眼：“再坚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