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伊古斯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他关掉了运转的机器,才发现所有人早都走了,他望向窗外时手里还拿着扳手。
从中午开始下雨到现在,还能听到雨滴撞击地面的沙沙声音,整个窗户早已被雨水覆满。
他看着模糊中带着朦胧的窗面,手不自觉的贴了上去,手上传来习惯的冰凉。
在短暂的接触中手掌的温度被玻璃控制不住的夺走,伊古斯感觉手心有些寒意,他察觉到了异常,于是收回了手。
他透过消融的手印看向窗外,这覆盖在窗外的水帘似乎一直存在,哗啦哗啦的声音还在作响,可他却从中察觉出了一丝异常。
问题出在温度和声音,这个季节的温度远达不到刺骨的程度,雨水的声音他不知听过了多少,而外面此时响彻的声音,却不像是雨水冲击地面。
他有些怀疑,因为他听不到雨水溅起,耳中倒多了像是冰雹砸击地面的闷响,听起来本来有些隐约的声音逐渐明显了起来,外面下冰雹了?他更加疑惑了。
似乎是要急切的验证想法,伊古斯快步走到了车间把大门拉开了一条缝;他睁大眼睛看着外面,随即他的呼吸停滞。
几秒钟后他扶着身子的手开始颤抖,而他先前没有结束的想法,在眼前的景象中得到了答案。
远处的太阳还没落下,它从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散射出光线,映照了整个城市。
其中包括了一栋庞大工厂的院子,地面上似乎铺着一层层细小的冰晶,像沙砾一样挤在一起。
仔细看还会发现,它们之间的缝隙不小,像是一颗颗小球被堆叠在一起,那一刻伊古斯的脑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个模糊的概念。
“冰粒”
灾难后第184天
伊古斯推开了门,他脑袋中的疲倦和麻木已经消失,只是身体略有不适,这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行程。
他做了一个梦,不过记不清内容了。
伊古斯轻轻的将身体倚在门上拿出了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后把烟重新塞回了衣兜,他用另一只手点燃火柴,趁着火苗正盛点燃了香烟。
不久烟雾散去,他握着烧尽的火柴杆跺了跺脚,他把烟头从嘴边拿出,和手里的火柴杆一并扔进了管道缝隙里。
伊古斯用鞋胡乱蹭了几下,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清楚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在混乱的思绪中他又一次顺着模糊的梦境,去追忆那早已熟悉到快要忘记的过去。
他沉默着缓慢走下楼梯,他在楼下看到了管道缝隙卡住的火柴杆和未熄灭的烟头,它们就那样死死堵在那里,像一块堵住生路的磐石。
伊古斯整理了一下着装,拍了拍腰上的枪套,在反复而又细致的检查后,他拎起了那把莫辛纳甘的枪带,把这杆细长的“木棍”靠在了肩膀后面。
他推门留出缝隙观察了一会后,轻轻把门推到一边,不着声色的离开了这栋位于郊区边缘的废弃居民区,而他则继续在已经废弃的地表中来回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