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王氏没跟她说摊子的生意，也不让石头告诉她，说是影响她休息。
虽然许宁不知道详情，但看王氏这架势，她猜测生意肯定不大好，不然王氏一早就欢天喜地的跟她说了，不会瞒着她。
果然早起王氏去蒸包子，许宁跟去灶屋说她身上利索了，要跟她一起出摊。
王氏磕磕绊绊好一会儿才道：“这几天生意不大好，你看我包子都没蒸多少，我跟石头两个人去就成。你身子不痛快，就在家歇着。”
“生意不好我才要去亮个相呀。”许宁不理她反对，洗了手就去包包子。
到了摊位上，许宁果然看见不止王氏说的那两家，在靠近街尾的地方又多了一家，统共三家“冒牌货”。
她没急着做什么，先把桌椅支开，免得来了人没处坐。
等石头生起火，来各个商行上工的人就到了，三三两两的在每个摊子前寻找合口的早饭。
到了许家摊子前看见许宁在这，三四个人走过来跟她打招呼，“许姑娘有几日没来了吧？今日怎么得空？”
许宁扯了扯嘴角，她根本不认识这几人。
兴许是来买包子的时候见过的，但她没印象了。
不过人家打招呼，她不好不搭理，“是，前几天不得空来。”
那几人正要叫王氏给装包子，忽然就听斜对过有人吆喝起来，“神仙包子，神仙包子，素馅一文一个，肉馅三文两个。”
就都犹豫了。
神仙姐姐的名头是响，但架不住别家包子便宜呀。他们又不是冤大头，没得有便宜不要非要贵的道理。
许宁往那边扫了一眼，出声的正是孙子挺大的那家。
那老阿奶年纪比王氏大不少，人也瘦弱，搅粥的手臂跟桌腿差不多粗细。
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自家摊位前踌躇的几人，笑道：“买卖自由，我不会因为咱们相熟就拘着你们不让去别处。”
其中一人嘿嘿笑了几声，“咱们哥儿几个挣几个子儿不容易，许姑娘家的包子要是能和别家一般便宜，咱们就还在这吃。”
许宁还是笑，“我们不降价，我们的包子就值这个价。”
那人听罢也不好再说，只能硬着头皮在这吃了。
没办法，先前还跟人拉关系来着，总不能扭脸就把话从地上捡起来。
他一松口，也有两人跟着在许家摊子上吃。另一人踌躇半晌，终究还是去了别家。
他家日子艰难些，要不是婆娘这几日病得起不来床，没办法早起做饭，他就在家吃了再来了。
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王氏一边给人装包子盛粥，心里还在琢磨这事怎么挽回。
虽然留下了几个人，但斜对过这么一闹，总归影响了她们的生意。
还没想出个办法来，斜对面那对婆孙就先发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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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牛是西市那一片的泼皮，仗着自己有几分力气，日常没少惹事。
回回都被官差锁去，但因犯的事不大，关上几天就又出来了。
头些天他听说商行一条街有家包子摊生意不错，自己又私下里来探过，回去琢磨了一夜，决定把这生意抢了。
自己家贫，供不起他吃喝嫖赌的花销，这有现成的赚钱买卖，他不掺合他就是傻子。
况且包子营生只在早晨忙那么会儿，收了摊下半晌他还能拿着钱出去耍耍。
这么一琢磨，翌日他就带着自家阿奶来出摊了。
头几日生意确实好，每天都能挣一百文上下，兄弟们都说他要发达了，他自个心里也痛快。
但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斜对过许家的摊子又红火起来了。
这他能忍？
于是给客人盛了粥招呼坐下，他就跟着过来了，一巴掌拍在许家的小桌上，盯着王氏恶狠狠道：“你家包子味道不好，往后别卖了！”
王氏看了许宁一眼，见她不做声，以为她害怕，便大着胆子回怼：“放你娘的屁！老娘的包子谁吃了不说好，你说不让卖就不让卖！你算老几呀你！”
石头捏着包子，嘟囔道：“放你娘的屁……”
“不许说脏话，背过身把耳朵捂上！”王氏瞪了他一眼，石头对上阿奶冒火的眼睛，只能照做。
奶都说得，我怎么就说不得。
王氏这一嗓子声音不低，周遭人都有意无意的聚过来看热闹，郭大牛面上挂不住，又拍了一下桌子回道：“我说难吃就是难吃！以后不许卖了！”
“你都没尝过，你怎么知道难吃？”
“谁说我没尝过……”郭大牛说了一半，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许家摊车旁的小凳上还坐着个姑娘，约莫就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神仙姐姐”罢。
好看是好看，但郭大牛从没把她放眼里。一个姑娘家，力气再大能有他大？
多半是以讹传讹吹出来的。
他也不怕，直接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一阵木纹炸裂的声音响起，一条桌腿登时歪了。
“我也不怕你们知道，这一片都是我的地盘，我说让谁做生意谁就能做生意，要是偏不听的，这桌子就是你们的下扬！”
“嚯，果真是大力！”
围观的人就差没拍手叫好了，但心里也隐约替这小姑娘担忧。
他们中有人亲眼见过许宁的身手，但更多的是道听途说听来的，谁也不知道许宁是不是真的力大如牛。
何况看着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便是再天生神力，难道还能大过男人去？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