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坐在摊车后的小板凳上,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这人也真是怪,说比就比,比完了也不说话,就那么走了。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啊?他家的包子应该不会卖了吧?”
许宁百无聊赖的用手撑着下巴,“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走了就走了,总好过跟树桩似的站在咱们家门口。”
“也是,就他那身板猛地一看还挺怵人。”
有客人过来,王氏止住话头起身给人装包子盛粥。
许宁继续坐在小板凳上发呆。
她们出来得早,加上比试也没费多少时间,等李二狗他们这些常客过来时,商行外面只有摆摊的小贩还在谈论这事。
李二狗抓着人问了情况,眼里立刻闪着星子,拉上他哥李大勇就到了许宁跟前。
对陌生人,许宁还能按买不买包子再决定要不要敷衍几句撵人走,对李二狗他们,许宁张不开嘴。
一来都是熟客,二来他们和原身的兄长在一处做工,要是关系闹僵了难免不好,只能硬着头皮受了一顿吹捧。
好不容易坚持到收摊要回家了,才进巷子就有左邻右舍闻声出来,围着许宁一顿夸。更有甚者还掰开她的手左看右看,企图找到一点跟别人不一样的痕迹。
“有你这样大力的人住在巷子里,我们大家伙就都放心啦。”
“是啊,回头要是有宵小贼偷,我们就喊一嗓子,你会来的吧?”
“会的会的。”
许宁磕磕绊绊应了一句,然后借口尿急飞也似的窜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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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三五天,这期间许宁天天都跟着王氏去出摊,却也没再见过郭大牛,大约是履行诺言,不再来摆摊了。
他不来,王氏也不怕了,又带着石头去出摊,许宁又闲下来了。
已经入了十月,天气骤然冷了不少,再要不了多久王氏就没办法出摊了。就算她受得住,也得考虑石头。
许宁也琢磨着再进躺山就不去了,置办齐过冬所需的东西,就安安心心猫在家里。
她跟许父打了声招呼,驮着鹰拿些弯刀出门。二苗知道她要出门,闹着想跟着一起去,被许父拿铜板给哄回去了。
二苗一直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等回来她得跟王氏商量商量,看要不要把包子生意停了,反正也挣不了几个钱。
街上依旧热闹,人来人往的,谁都有忙不完的事。
许宁驮着鹰出了城门,她把肩膀一抖,鹰顺势振翅飞起。
卸了抓力,许宁揉了揉肩膀,鹰的爪子真不是吹的,个个尖利无比,要不是她习惯了,加上有王氏给她缝的套子,肩膀早就被鹰给抓烂了。
进了山,鹰在前面飞,许宁跟在后面在林子里狂奔,放肆跑了一阵才停下。
天气冷了,猎物也不多了,灰毛兔没见影子,倒是野鸡看到了几只,站在地上用爪子扒开枯叶寻食。
这是在为过冬做准备了,包括野兔等其他动物,都会在冬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多的进食,转化成足够的脂肪应对寒冬。
所以这时节的野物大多都很肥硕,褪了毛掏了内脏都有三四斤。
许宁照旧削了几根棍子,爬上树等待猎物。
鹰不知道飞哪去了,她四处看了看,一点动静都没有。
猫在树上不长时间,几只野鸡扭着屁股过来,瞪着豆子似的眼睛搜寻能吃的东西。
看着时机差不多,许宁举起木棍,还没掷出去,苍鹰飞回来了,弄出的动静惊跑了野鸡。
许宁气冲冲对着苍鹰控诉,“你说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等我要下手了才回来,野鸡都被你给吓跑了。”
苍鹰听不懂人话,站在树杈上歪头看她。
没什么猎物,天又冷,许宁也不想在林子里乱晃荡,她找了个背坡放了水,喊上苍鹰回家去。
王氏卖完包子回来了,许宁回去时她才数过钱,准备洗了笼屉和碗筷再做饭。
许宁一甩肩膀,鹰飞起来落在房檐上,肩膀空了,她取下弯刀放下帮王氏一块刷笼屉。
“娘,天开始冷了,要不先把包子摊停了,等开了年再接着做。而且石头每天都能出去,二苗只能憋在家里,我都替她难受得慌。你闲了就去李娘子学针线,再不然就推着我爹出去转转都行,反正咱家还有些银子,过个冬绰绰有余。”
王氏把洗好的碗筷拿去放进厨房,出来跟她说:“你简直跟娘想一块去了,今早上我跟石头出去,看见别家摊贩也带着孩子,那娃娃手上都开始长冻疮了。”
“你哥就这俩苗苗,他又不在家,我得帮着把人照看好了,省得有啥事回头又埋怨我。”
许宁就笑,“我大哥肯定不会埋怨你,他是个啥性子娘还不知道?”
总之摆摊这事就这么决定了,第二日王氏就没再出门。许宁给她取了几两银子,让她去扯些布回来给一家人做衣裳,又去买了些耐放的菜,交代米面也买了些,一家人安安心心在屋里猫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