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他们还没睡下,李娘子陪着等了半夜,实在熬不住就先回去睡了。
人一走,许宁刚好回来。
王氏先拉着她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伤痕,才叫她去洗澡,“脏衣裳脱下来,明儿我给你拆了洗洗。可吃饭了?锅里温着饭,我去给你热,洗完刚好出来吃。”
“好。”
许宁应了一声,把带着血腥味的飞镖和弯刀放在门外,进去拿干净衣裳。
坐在浴桶里,被热水包裹住全身,许宁舒服的喟叹一声。
等水温热了,她才从浴桶里出来,擦干身子穿好衣裳出去吃饭。
四颗又弯又尖的獠牙在许父手里,石头和二苗伏在他膝上看稀奇。
许宁:“明天我拿出去找个匠人打磨一番,做两个吊坠给他俩给辟邪用。”
他俩指的就是石头和二苗,小孩子阴气重,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听说野猪牙能辟邪,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四颗牙肯定用不完,你也做个坠子,用红绳穿着戴脖子上。”许父说。
“嗯,我知道。”
填饱了肚子,夜色也更重了。王氏叫其他人先去睡,自个把碗筷拿去洗了,才回屋睡觉。
次日过了午时,县衙的师爷亲自送来了赏银。
“因多加了一头野猪,赏银也增加了二十两。你除了两头,一头赏银二十两,共计四十两。”
许宁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她问师爷:“余下的人如何分?”
师爷说:“他们四人合力除了一头,平分剩下的二十两。”
“噢。”
许宁就没再问。
送走师爷,她振臂一呼,“出去逛街,今天你们谁看上啥了,我买单!”
石头二苗欢喜疯了,在家憋了不短日子,早就想出去转转。
王氏还在踌躇,许宁趁她愣神的功夫先把许父推出去,这下她就就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最好磨得圆润点,给孩子戴,切莫划伤皮肤。”到了街上,许宁先去了首饰铺子,跟掌柜沟通她想要的款式。
“猪牙中空,你说的吊坠倒也好做,锯下来打磨一番穿上绳子也就是了。只是这手串怕要费一天功夫。”掌柜说。
“不要紧,你先做吊坠,手串不急。”
“行,你们先坐坐,我这就开始打磨。”掌柜把猪牙交给匠人去打磨,回过头来问许宁:“这是你家自己猎的?”
许宁:“是。”
掌柜又道:“还有多的吗?要有可以送来,我这收。”
“没了,下次吧,要是还能碰到我就送来。”
趁匠人磨猪牙的功夫,许宁趴在柜台上左挑右选,给王氏选了一根素银簪。
王氏摆手不要,许宁愣是给她插在发髻上,举起铜镜让她照,“挺好看的,别取了,就戴着吧。”
许父也在边上搭腔:“丫头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王氏这才没说拒绝的话,接了镜子自己照。
石头戴不了这些首饰,许宁就给二苗挑了两朵绳花绑在她的发髻上。
手才落下,二苗就踮脚要照镜子。
许宁让掌柜算账,掌柜说:“素簪六两,绳花二十文,吊坠手串的工费一共三钱,绳子不值钱,送你就是。”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许宁摸出荷包给了钱,回到椅子上坐下等吊坠。
“你不买吗?”王氏别着簪子,满脸笑意的问她。
许宁摆手说:“不买,魏家伯娘送的那些我都不咋戴,时常出门钻山跑路,万一丢了得心疼死我。”
“那倒也是。”
三个拇指肚大小的圆坠子磨好,掌柜扯了红绳穿进去打了个结固定,一人戴一个。
手串约定好两日后来取,许宁她们就先走了。
路过布庄,一家人又进去各自挑了些布准备做过年的衣裳,棉花都是今年的新棉,雪白蓬松,许宁毫不吝啬的要了一大包。
鞋做起来颇费功夫,且自己做的鞋总比不上铺子里卖的,干脆也都一人挑了一双。
再出门时就是大包小包,谁手里都没空着。
又拐去魏家的悦来食肆大吃了一顿,实在累得慌,一家人这才打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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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猪牙做了三串手串,两大一小,还余了四个小尖尖。
这部分太小,只有小拇指的三分之一长,磨出来只能用银线啥的编个扣固定,费钱不说,弄好了也没人戴,也就不费这功夫了。
大的许宁和王氏一人戴一串,小的自然给了二苗。
女孩子家,看见能穿能戴的就两眼放光,戴上就跟她哥一块先去巷子里的小伙伴家炫耀了一通。
听说是她们的姑姑打的野猪牙做的,一群小孩惊骇不已,把两人团团围住问怎么打的。
“妹子,你在家吗?”有妇人闻风过来叫门,等王氏出来,她咧嘴笑了一下。
“大牛他奶,快进来坐。”王氏一遍解了围裙,一边把人请进院子里。
“怪不好意思的,耽误你做事了。”大牛他奶顺势进来,跟许父打了声招呼,却没看见许宁,她道:“你家丫头呢?”
“在屋里呢,你找她有事?”王氏扯嗓子朝屋里喊了一声,问大牛他奶。
“也没啥事,就是我看你家石头和二苗脖子上带着猪牙,想问问还有没有多的。我家女儿前些天才生了娃娃,要是有的话,我想买一截给娃娃做个坠子辟邪。”
许宁走到门口听见这话,扭头从桌上取了一截出来,“不值啥钱,送婶子一截就是,拿回去找匠人磨一磨,使银线做个扣子就成了。”
“那也得给钱,多谢丫头了。”大牛他奶从怀里摸出一小吊铜板塞给许宁,接了猪牙欢欢喜喜走了。
有这一出,许宁对于魏家大房的小女婴满月该送什么礼物也有了头绪。
她把铜板给王氏收着,回屋挑了一截最好的,拿上往银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