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早些天就看出了苗头,闻言半点不惊讶,只说叫她自己看好就行。
王氏也没多惊讶,怔愣了半晌,冷不丁道:“我就知道你会同意,那魏公子长相好,行事也磊落端庄,挺好的。”
话是这么说,但许宁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舍。她坐过去揽着她的胳膊,撒娇般道:“娘别想那么长远,他现在只是在考验阶段,万一通不过呢?”
“我看魏公子那架势,恐怕是做足了准备要你考验他的。”王氏回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年轻人就是这样,为了心悦的姑娘,什么事都肯干。
许晋迷迷糊糊听了一会儿,也想起他们在平山县发生的事,嘟囔说:“难怪二少东家那时常关注你,感情是从那时候就看上你了。”
许宁默然,其实她也不清楚魏清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上心的。
一想到二少东家可能会成自己妹夫,许晋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以后我咋称呼他?是还叫二少东家?还是叫妹夫?”
“想那么长远做什么?”王氏伸手往他腰上拧了一把,斥道:“你给商行闯了这么大祸,人家还肯不肯留你做工都不一定。”
提起这茬,许晋的脑袋又耷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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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时候,魏清桉不出意外的来了。
他一身月白长袍,风尘仆仆站在门外,看着门里心悦的姑娘。
许宁开门让他进来,故意揶揄了一句,“这回没带东西来?”
“走得急,没想起来。”魏清桉拘谨的坐在凳子上,想开口问个清楚,余光瞥见许家其他人也在,到嘴的话生生咽下去。
“秀芬,你进屋去喊老大,咱们一块出去转转。”许父冲王氏使了个眼色,挽着轮椅往院门处移。
石头和二苗推不动他,魏清桉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帮忙,低声说:“多谢伯父帮忙。”
“不用客气,你们好好说。”
许父经历过人生的至暗时刻,有这份感悟在,他对年轻人谈情说爱的事情看得很开。
等院子里只剩下年轻男女,魏清桉踱着步子走过去坐下,斟酌怎么开口。
许宁用火钳刨着火盆,烧得正旺的黑炭迸出细碎火花,落在地上很快又熄灭成灰。
“家里还有炭吗?”魏清桉看着地上的灰,“我回去再打发人送些过来。”
“还有,上回送来的还没用完。”
许宁放下火钳,靠在椅背上目光直视魏清桉双眼,“你来就是想说这个的?没有别的话要问吗?”
“有。”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太好受,魏清桉支吾了几句,说:“我是想问你,我母亲说你在考验我,是………”
“是。”许宁干脆利落的说,“考验不代表通过,你别想多了。”
“我知道。”魏清桉双手放在膝盖上搓了搓,低声说:“我会努力的,欢迎你随时考验。”
许宁笑了,笑过就又沉默。
不是她故意不说话,实在是男女之事上她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半晌后,魏清桉看着她道:“你是自愿给我机会的吧?”
许宁:“有区别吗?”
“当然有,这关系到我分辨你对我的心意,我怕我判断错误,惹你厌恶。”
许宁翻了个白眼,“当然是自愿,否则你觉得谁能逼迫我?”
魏清桉有点激动,挪着凳子靠近了些,“你是心悦我的吧?”
许宁低下头嗯了一声,声音小到她自己都听不真切,但魏清桉却听到了,内心激动到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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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和二十八两天,魏清桉都是一大早就来,劈好柴挑好水,混一顿早饭就走。
等半下午的时候又来,要不带一捆甘蔗,要不带两只活鸡,总归不空手。
巷子里来往的人看见他,免不了好奇心起来,私下里问王氏这人是谁,怎么天天都来。
王氏记挂许宁的名声,事没成之前不好说,含糊了几句也就过了。
二十九这天半下午,魏清桉又来了,拎了一盒燕窝过来,叫许宁空了就炖了吃。
许宁收下盒子送他出门,目光触及巷外时,看见有人探头往她们这边看。
许宁笑了一声,说:“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我准你告假一天,明天不用来了。”
魏清桉也笑,“明天确实是安排了事,那我等后天再来,到时再给你带东西。”
许宁抽了抽嘴角,后天就是正月初一,谁家新年伊始头一天去别人家拜访的。
她想改口准他告假两天,魏清桉却已经走到巷子里。
算了,来就来吧。
等人影拐过巷口,许宁回身去看那盒燕窝。
她没吃过燕窝,但末世前曾刷到过燕窝的炖法。
许宁打开盒子取了一盏拿去灶屋先用温水泡着,然后从干果包里摸了几颗红枣枸杞桂圆。
王氏循声进来,啧啧两声,“看来魏公子对你是真上心啊,这么名贵的东西都舍得送,你也得对他上点心。”
“我知道。”许宁有这个想法,但魏清桉手头富裕,一般的东西他都不缺,她还没想好要送什么新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