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跟出来叮嘱别跑远了,回过头问王氏早饭吃什么。
“早饭随便吃点算了,吃完还得预备收拾晚上的年夜饭。”王氏从绳子扯下围裙系在腰间,去柴房里抱魏清桉劈好的柴。
经历了不少波折,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块,这个年自然要好好过。
许宁对此毫无意见。
她洗了手跟进灶屋去给王氏帮忙。
巷子里热闹的很,声音隔着几道墙都能听得见,许宁把切好的葱花撒进粥里,忽然听见了一声尖叫。
“这是谁喊了一声?我听着像是石头的声音?”王氏松开揉了一半的面要出去看。
许宁放下勺子,“肯定是一群小孩子起了争执,我去看。”
她才迈出门槛,石头跟几个小孩就跑进了院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姑姑,二苗被人提走了。”
“你说啥?被谁提走了?”许宁立马冲出院子,一匹马刚好从巷口闪过。
她转身喊了其他人一声,王氏急得不得了,急忙问是被谁带走了。
石头只顾得上哭,还是另一个叫大牛的孩子解释了一遍,“是个男人,个头……”他看眼拄拐的许晋,“跟他差不多,穿着黑衣裳,还戴着斗笠。”
这不下雨不下雪的,戴斗笠只能是为了遮脸。
王氏和许父都被吓到了,许晋拄拐蹦到院门口,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许宁迅速去拿了把弯刀别上,快步往院外去,同时叮嘱王氏一个能动的,“娘去县衙报官,就说光天化日之下有抢孩子的,爹和大哥哪都别去,在家看着石头。”
拔脚出了院子,苍鹰从房檐飞下来停在她肩头,听见动静的邻居探出头问咋了,许宁说:“我家二苗被拐子拐了,你们赶紧把自家孩子看好。”
人还没出巷子,身后就响起呼唤孩子归家的声音。
今天街上人不多,许宁一眼就看见了疾驰到街尾的那匹马,很快拐了个弯消失了。
她判断方向,这人应当是要往东城门去。
她不知道对方底细,但无论是干什么的,做了坏事都不可能藏在城里,毕竟要是有心找,很快就能把县城翻个底朝天。
路上偶有行人走动,但许宁顾不得这么多。
她把苍鹰从肩头甩下来,调动精神力使出速度异能,眨眼间人就到了远处的街尾。
路过的人只察觉到东西快速闪过,想回头看个仔细时,哪还有什么影子。
只当是天冷冻出幻觉,往掌心哈口气接着往家赶。
许宁追到东城门,那匹马已经出了城。
她没减弱速度,守城的兵卫如同那些行人一样,半点没察觉到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城。
许宁的精神力不是用之不竭的,就好比游戏里的血条,使用越多血条掉的也越多。
但她此刻根本顾不上这么多,一心只想追上那贼人把二苗救下来。
一通你追我赶下,许宁离马尾只有一臂距离。她侧头看了那男人一眼,继续加速超过马,在前方百米的距离停下来。
看见突然出现在前面的少女,马上的人急急勒紧缰绳迫使马停下,一人一马就这么对立站着。
二苗被男人掐住脖子,吓得哭不出声,许宁冲她笑了一下,随即把目光对准那男人。
“为什么要捋我的侄女?”许宁说。
看这骑马的架势,这人不像是拐子,一般拐子也不会光明正大提了人就走,八成是有别的原因。
那男人也不多话,掐在小姑娘脖子上的手又收紧了些,坐在马背上恶狠狠说:“跟我走,我就放了你侄女。”
“那你总得说你是谁吧,你什么都不说,我死都死不明白。”许宁抱着双臂,苍鹰飞了一路,这会儿才赶过来,停在她肩头张着尖利的秽,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喘气。
男人睨了她一眼,抓着缰绳的手指着许宁道:“望月山,你杀了我二弟。”
噢。
许宁明白了。
这是来给兄弟报仇来的。
她两手一摊,“你兄弟是自作自受,谁让他把我哥掳走,还打断他腿的,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男人一听这话气得要紧,“看来你是不想管你侄女的死活了。”
“管,谁说不管。”许宁垂下头,眼角余光瞥见二苗已经被掐的喘不过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
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指不定什么耐心耗尽就会下死手。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跟你去,你先放了我侄女。”
“你当我傻?”男人一甩鞭子,马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去,“柳树林,速来!”
许宁叹了口气,调动精神力不远不近的追过去。
倒不是不能在这把人杀了救出二苗,但那人死死掐着二苗的脖子,她怕万一有个失误,会害了二苗。
没有十成的把握,她不敢贸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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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这边已经是六神无主的状态了,亏得许晋见识略多,慌乱了一阵就赶紧让她去衙门报官。
只是衙门从今天就开始轮休年假了,只留了一队差吏应付突发情况,王氏把状况说了,那几个差吏听得有拐子拐走小孩,立马就跟着王氏回去。
找了当时见过那拐子的几个孩子问了一通,大略知晓了长相,又都一窝蜂回了县衙,说去安排找人。
只是这么一通折腾下来,说不定拐子都跑出县城了,况且差吏就那么几个,再要集合其他人,少不得又要花不少时间。
王氏把心一横,嘱咐老的小的待在家里等消息,自己摸着去了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