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不知道主子与人心意相通的事,但听得王氏说家中姓许,曾救过魏大郎性命,门房便知这是贵客,请了她进小屋里略坐坐,自己赶紧就去通报。
不多会儿魏清桉就从后院过来了。
王氏一见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强自压住内心恐惧,抹着泪一五一十把事说了。
“二丫已经去追那拐子了,可那拐子骑着大马,二丫就是跑断腿也追不上呀。”
她说着就要跪下求魏清桉援手,魏清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胳膊。
“伯娘先别急,我这就派人出去找,可报官了吗?”
“报官了报官了。”
“那就好。”魏清桉领她去正厅,唤来管事让他去集结家里所有下人一块出去找。
魏母听见消息赶过来,王氏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她赶紧拉着人坐下安慰。
“你别急,我家人多,加上衙门的差吏,怎么都能找到的。”
她叫人去把事情告诉魏大郎,让他去找一趟刘全才,请刘全才出面与崔县令周旋,最好能说动崔县令集合其他轮休在家的差吏帮着一块找。
“大郎,你就跟刘大人说,此次寻人所有话费都由魏家来出,请他一定要帮这个忙,魏家必有重谢。”
魏清林知道此事的严重程度,立刻拄着拐杖出去。
很快,一辆马车从魏宅出发,直奔县衙后院。
魏清桉安排完人,也进来宽慰王氏。
“我已经叫人去各城门打探了,马也备下了,一有消息我就亲自带人去寻,伯娘放心。”
有这一句话,王氏心里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一分,她掩面低泣。
儿子腿还没养好,要是孙女再有个三长两短……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说东城门的守卫曾见过有人骑马出城,长相与王氏口述的略有出入,但估摸就是此人了。
魏清桉立马招呼管家过来,叫他把家里的下人全都派出去,重点在东边。
他自己也换了一身衣袍,提着匕首御马出城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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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林这地名还真没取错,沿着河道两旁都是粗壮的柳树,每棵树一个人都抱不住的那种。
许宁此刻就靠在其中一棵树上,目光落在几十米外的一群悍匪身上。
她没功夫细数,但估摸怎么也有三四十人,为首的就是那个骑马的男人,剩下的都分站在他左右两侧。
马上的男人摘下斗笠甩在地上,许宁看着他的长相,倒真与望月山马匪窝里那个黑脸男人有几分相似。
他的一只手还掐在二苗脖子上,许宁瞥了眼,觉得还是想办法让男人松开她的脖子,她才敢出手。
她抱臂靠在树上,抬头看看飞累了站在枝头歇气的苍鹰。
顿了顿,她喊话说:“不知道对面怎么称呼?杀你弟弟实属自保,你要是想报仇就冲我来,别伤害我侄女。”
“一个称呼而已,告诉你也无妨。”男人哼了一声,“记好了,我叫鲁达,回头到了阎王殿,阎王爷问你死于谁手,别忘了报爷的名号。”
鲁达很是谨慎,他费了番功夫才查到凶手,也听说过许宁的厉害,之所以要把人引过来,就是仗着人多,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要想救你侄女,你先束手就擒,我自会放了她。”鲁达说。
许宁摇头,“我不信,你要是打定主意骗我,等我死了,我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如今信与不信可不在你。”鲁达手上的劲丝毫没松。
许宁冷眼看着他的脸,二苗一直没有哭过,她年龄小,经历这种事难免恐惧,可别再给吓傻了。
“行行行。”许宁摆手说,“那你们过来抓我吧,我绝不反抗。”
“先把你后腰的刀丢出来。”鲁达注意过她后腰别着一把刀,以防万一,还是先缴了刀比较好。
许宁状似无奈的嘟哝一句,仿佛认命般抽出弯刀丢出几米外。
鲁达见状,指使其他人去把她擒了。
“你们小心些,别叫她使了阴谋诡计。”
奇怪的是直到那些人把许宁的胳膊拧到她身后,都不见她反抗一点。
鲁达也有些奇怪,但许宁已经被自己的人擒了,就算她有通天本事,也难从三十几人里冲出来。
他把怀里吓傻的小丫头丢给手下人拘着,自己下马走过来。
念及弟弟的死讯,鲁达就气得头皮紧绷,他边走边抽刀。
到了许宁面前,手下人已经把她的手腕反绑住了。
他用刀尖挑起许宁下巴,一脸冷漠道:“横啊,你怎么不横了?”
啊,这句话多么熟悉啊。
许宁讪笑一声,恭维道:“我的命都叫你拿捏了,我还敢横吗?”
鲁达没理她,他叫人取来备好的麻袋,又就地找了几个大石头装进去。
许宁看了眼旁边的小河,这种地方杀人抛尸是最好的。
她用余光瞅着二苗那边的动静,虽然小妞还是被人抓住的,但这会儿是被人夹在腋下,也没再用手掐她脖子。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许宁双手被反绑,两个壮汉押着她跪在地上,鲁达也举着刀看,仿佛随时都要朝她脖子上劈过来。
许宁咧嘴一笑,阴恻恻道:“你们知道什么叫能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