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了,不少人提着篮子去山里挖野菜,许宁在街上就遇见了不少老头老太太。
有认出她的人跟她打招呼,“又进山啊?”
“是啊,你们这是去挖野菜?”许宁问。
老头指了下婆娘,“她好这口,挖些回来尝个鲜。”
“那挺好。”
一路到城外,进了林子,许宁才独自离开。
“真是命好啊,嫁进魏家,这辈子算是不愁吃喝了。”老头看着她的背影嘀咕。
“老头子,快来,这有好多荠菜。”
一声喊招呼来同行的人,大家拎着镰刀扑过去剜荠菜,摘了枯叶只留最新鲜的丢进篮子里。
“小心别被虫咬了手。”有人提醒。
话音刚落,一个妇人就啊呀一声,惊得其他人七嘴八舌问怎么了。
妇人举起手指头看了下,“大概是被虫咬了,不要紧。”
没过两息,指头上出现两个血点,有人看见了,震惊道:“这……这像是被长虫咬了啊。”
“不会吧?这时节长虫还没出窝呀。”妇人有点慌了。
“这两天暖和,兴许有出来活动的,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县城去找大夫看看吧。”
妇人听见这话更慌了,不怕被长虫咬,就怕下口的是有毒的。
妇人也不挖荠菜了,连篮子都顾不上提,飞奔着下山去。
只是没走出几步,就哐当一下倒在地上,吓得同行的人赶紧过去抬着她下山送医馆。
许宁走了没多远也遇到了被蛇咬到手腕的人,对方也是来挖野菜的。
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手抓住另一只被咬的手腕跑得飞快。
要是被毒蛇咬了,照这血液运行的速度,人早就凉了。
许宁叹口气,过去把人拦下。
被咬的人意识还清醒着,但手腕和整只手已经肿了。许宁撸起他的袖子,毒液大概已经开始蔓延,从伤口处往近心端的血管已经开始变色。
男人看了一眼就心慌的厉害。
许宁指挥他平躺在地上,用弯刀从男人衣襟上割下一绺充当绳子扎紧近心端。
“你尽量冷静点,被咬多久了?你可见到咬你的那条长虫了?我先试着把毒血挤出来,然后送你下山。”
男人见她有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
“有半刻钟了,我没看见花纹,只晓得短粗短粗的,头跟烙铁似的。”
那就是毒蛇了。
“你忍着点,别激动,一激动蛇毒在你体内游走得更快。”
“我……我尽量。”男人努力忍住不看自己的手腕,“疼——好疼,我的手呢?我的手还在吗?”
“在在在。”许宁用刀尖划开伤口,两根拇指使劲挤压,暗红色的血滴滴答答流出来,落在枯叶上辨不出哪里是血哪里是叶子。
直到挤出来的血颜色不那么深了,许宁背起男人往山下去。
男人还清醒着,她也没敢跑得太快,只用比普通人略快一点的速度。
到了医馆,许宁才知道被蛇咬伤的不止这个男人,她把人交给医馆的小徒弟,扯了扯衣襟站在边上围观。
满头花白的老大夫拿着银针不知道先扎哪一个。
“这才二月就有长虫出来了,简直是怪事。”
想了一瞬,老大夫走到离他最近的男人面前,“被咬多久了?”
“不到两刻钟。”男人感激的看了许宁一眼,“大夫,我不会死吧?”
老大夫看了下伤口,“咦?这是放过毒血?”
许宁凑过来代为解释,“对,我用刀给他放过血,胳膊上也扎紧了。”
“那就不大要紧了。”老大夫说。
一听这话,男人瞬间松了口气,各种后怕在此时铺天盖地的冲过来。
他忍不住嚎了一声,以后再不敢进山了。
许宁在医馆里看了一会儿,被咬的妇人因为没有挤毒血,人已经晕过去了。
老大夫往头上身上胳膊上扎了好多针都不见转醒,嘴唇还给乌了。
后面挤毒血的时候,许宁没再看,她扭身出了医馆,去另一家要了几包驱蛇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