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少吃一点”罗衣柔声劝哄,白皙的面庞上写满了温柔。
“你亲手做的,我当然要吃,”说着他提起木箸,手却是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银河岸的眸光一转,眼中升腾起了迷蒙的雾气,一层层的并冻结了他的瞳孔又一层层的碎裂开来,“你喂我。”
“好”
银河岸微侧着脸,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意:“真是好看!别动,这么美丽的样子,我一定要好好记着,我要把你的模样刻到骨子里。”
罗衣只是淡淡的笑,并未答话。
“真好吃!”
“是么?”罗衣漫不经心的附和,“好吃就多吃一点,还要吃哪一样菜?”
“只要是你喂的,我什么都会吃的。”银河岸加重了‘什么’两个字,说完之后又不由自主的的笑了。
罗衣听罢,嘴角抽了一下,光洁柔和的面容暗淡下来,娇羞的嗔怪“去了一趟妖界,甜言蜜语学会了不少。”随后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银河岸,他虽然是温和的浅笑着,眼里的冷静与理智却是不容怀疑的,像是容不得一丝感情的介入。这让她有点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罗衣觉得他平静的外表下充斥着疑虑与气愤。直到看见他把菜咽了下去罗衣才松了一口气。
“那也只会说给你听”
饭毕。起来走走好不好,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罗衣说着就要去扶他起来,却被他避开了:“我自己来。”。
银河岸极其费力的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极其虚弱的他无意间碰到了木桌,他连忙缩回了手,只见那桌上的粥迅速结了一层冰。
罗衣装作没有看见:“今天的太阳很暖和明亮”,她上前两步挽住了银河岸,他的周身是彻骨的冰凉,以至于罗衣不由自主的打寒战。
银河岸顿住,低头,垂下了眼帘。
“罗衣,放开!”那一声罗衣令她很害怕很陌生,她突然很想念他那暖暖的、包容一切的笑,而不是现在这样冷峻的面容,他那种认真的语气比他的身体还要寒冷,透心的冷。
罗衣与银河岸坐在小池的边沿。那是一弯干净澄澈的水,几株垂柳将婀娜的身姿扭断在那空灵的水中,微风掀起细细的涟漪,吹皱了池水薄薄的纱衣,它竟像是一个曼妙的人儿,浓妆淡抹总相宜。
银河岸安安静静的坐着,虚弱的样子并不掩绝美的容颜,他努力隐忍着,制止着寒气的外溢,然而脸上却是那总恬静安然的面容,眼眸漆黑得像是一滩甩不开的浓墨。睫毛上的冰已由于那份隐忍与念力化为点点水珠。圆润的珠子折射着阳光的七彩色附于长长密密的睫毛上,他依然是天地间最绝美的神灵。
“银河岸,我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罗衣略微红了脸,低着头揉着衣角说。
银河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温和的笑着。他的周身微微泛着亮白的光,眼睛微眯着,唇角微微上扬,似在享受着最美好的幸福。他转过头去看了看罗衣的后背“他叫什么名字?对你好不好?”
“好。”
“嗯。”他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活得更长一点就好了!”
“他叫苏式未,苏式未!!!”
银河岸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罗衣背对着他,他不用再掩饰自己的恐惧。那长而密的睫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晶亮的冰,略微苍白的唇微微抖着,眼底是凌厉的光芒。她说他叫苏式未啊。终于不用在硬撑了,他只不过是想要个安定平淡的生活,到最后却只能沉睡在不周山之巅,做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苏式未,他终于重生了,真好!他们两个——真是完美的一对!再也不用自己这个多余的人了,苏式未可以救他。自己对她没用了么?
“阿未,只要你能好起来,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咳咳。。。要是我要你的命呢,你肯给么?银河岸”
“那就拿去,只要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和你争。”
“我喜欢的东西都被你拿去了——你根本不用争。”
“那好,阿未,我拥有的全部都给你。”
“你说的,只要我好起来,无论我喜欢什么,你都会让给我,不和我争。”
“恩”
自己想得到想守护的东西,再也没有权利去争。也许去争了,只是自己输得一败涂地。那就不用这么累的硬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