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浅笑着,苍沂点了点头:“也好,谅你也搞不定小随。哎呀呀……小随,你的春天要到了。”音落,苍沂一脸艳羡,唇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倏然消失于此。
描眉、敷粉、绾发、梳髻、插簪、换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半个时辰后,大功告成,望着镜中自己的“半面妆”,颜流忍不住抬手掩了未曾上妆的右眼,轻轻地笑了。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也不过如此。
半面妆,不是残缺的美,亦不是如徐妃一般的嘲讽拒宠,而是,虚伪。她仅仅是想告诉自己,从今天起,你便要戴上面具,成为李师师,虚伪而耻辱地活着,去取悦男人,以苟活。
“半面妆,半面花颜,半半美人泪……”启唇浅吟,颜流闭了眼,堵住将要留下的泪。不能哭,你的泪水,早该流尽了,从那天起,你已是无泪之人。
“当。”低沉的一声铃音传出,久一转了转腰间系着金铃的丝带,斜躺于屋檐之上,一双灵动的绿眼,直直望着对面窗前只画了半面妆的人儿,唇角牵起一抹调皮的笑。
“半面妆,一是残缺的美,二是虚伪……的意思。不过,我可更喜欢残缺的美,毕竟,它还是一种美。一一,你呢?你喜欢哪种意思?”
浅蓝的衣角拂过屋檐,发出轻微的声音,靛蓝色瞳孔中的光芒依旧锐利如刀。苍沂站在久一身后,笑若桃花,却透着一股儿狡诈意味。
久一转个身看向苍沂,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姐夫,你怎么来了?姐姐呢?”
提到婔瞳,苍沂的脸色变了变,咬牙吐出一句:“被那老太婆叫去了!该死的狼外婆,不就是在小瞳儿五岁时看了她个光,开始和我同塌而眠,六岁夺了她的初吻,七岁……不说了!没有小瞳儿,今晚我如何入睡啊啊啊!”唯有婔瞳,能让苍沂摘下笑意盎然的面具。
“哈哈……”久一见苍沂一副怨念深重的样子,抱着肚子笑个不停,看得苍沂直想灭了她:“姐夫,虽说我并不介意,但您‘如此风流’,令我那姐姐五岁失去清白,至今不曾迎娶进门,似乎真有所不妥吧?嗯……亏得你把姐姐隔绝世外,从琴棋书画到女儿家私密亲自教授,以致姐姐除却你想让她懂得的女儿家行径外丝毫不知,否则,看您如何是好!”
“哼!既然我不好过,随那家伙也别想好过!”苍沂没理久一,话锋一转,唇边又绽了抹极尽绚烂的笑,魅惑人心,“一一,你可别坏我的事儿啊,不到绣球已定,决不可通知随!”
“咦呀!”久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坐起身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姐夫啊,随哥哥那边还是你去吧,上次我已经惹到他了,若此次再让他知道我动他的女人,我还不得被……”说话间,久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