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待她起身出门时,陆小凤花满楼二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是两间客房没有退,凉夕推门进了花满楼的屋子,只见桌上有一个包裹,打开看,却是几十张银票,还有一张薄纸,上面只有八个字,笔法飘逸,应是花满楼亲笔,凉夕虽未学过繁体,却也认得那八个字-----
十日为期,善自珍重。
思索片刻,顺手拿起银票,大致算了一下,竟是三千两之多,她记得在古代,三五两已够一般人家生活半年有余。这哪里是让她在这里住十日,便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十年也是够了。凉夕唇角泛起微笑,江南花家,当真是富可敌国呀!
走出客栈,便直接转身去了布坊,再出来时,已是一个风流潇洒的弱冠少年,凉夕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原来穿男装却也是别有一番风趣,只是这十日,的确要好好打算打算,她或许可以利用这几天调查一下手链之事,京城人脉较广,幸运的话,也许有所收获。
想了想,却还是觉得身上少了样的东西,在街上四处寻觅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家看似规模最大的银饰店,走进去,只见老板是一个中年之人,和蔼可亲,凉夕上前道,“老板,我想买一把匕首。”
那老板说了句“客官稍等”,便急忙在店内搜罗起来,不一会匕首便摆在了凉夕的面前,林林总总,有几十把之多,凉夕一一看过,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有没有更好的货色?”
老板眼中闪烁着精光,“您若真想要,小人也确实有一把上品。”说罢从柜底摸索出一个锦盒,拿白缎子包着,打开来看,只见是一把银白的匕首,约莫三寸长短,玲珑精致,凉夕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把匕首好在哪里?”
老板笑吟吟地说道,“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可是宫里流出来的东西,通体以西域精钢打造,真可谓削铁如泥呀!而且。。。。。。”老板故作神秘的靠近了些,“这可是妙手朱亭的手笔!”
凉夕听问此言,便又仔细的研究了一番,不觉道,“朱亭不是擅做机关吗?”
老板笑开,“不错。”说罢,自匕首柄部轻轻一推,便有抽出了一把更加狭小的匕首。“您看,这可是子母两把,攻敌不意,最是上乘!”
凉夕眼前一亮,惊喜的接过,确实是一把好的匕首,遂转身问老板道,“可否让我一试?”
中年老板微笑点头,拿出一百张宣纸工整方于桌上,凉夕手起刀落,只听“嗤”的一声,宣纸尽数向两边分开,百张皆破,无一幸免。
凉夕满意的笑笑,“老板,这把匕首我要了,多少银子?”
老板眼中的精光更亮了几分,“一千两银子。”
凉夕想了片刻,旋即一笑,抽出一千两的银票。虽是贵了些,但妙手朱亭的手笔,的确物有所值。她身在古代,又无武功防身,确实需要这样一件利器。
出了店门,将匕首藏于袖里,四处走走转转,在一家小摊前侧头,余光却撇到身后一个黑色身影一闪即逝。
心下一惊,她加快了脚步,却猛地有一只手自身后伸来,凉夕未经思索,拔了匕首转身便刺,可只一瞬的功夫,匕首却又原封不动的被那人推入了鞘中,手被那人抓着,动弹不得,凉夕这才看见眼前的人。
只见那人一身墨色长衣,英俊的眉目间有一丝戏谑的笑,“好心来找你,却要杀了我不成?”
傅启寒收回手,直望着她,凉夕微笑,“我在这京城没有熟识的人,有人突然在背后出现,我当然会加上十二分小心。”旋即又问,“你来找我何事?”
傅启寒道,“也没什么,只是陆小凤这几日将你托给我照顾。”
凉夕顿时咬牙切齿,陆小凤这家伙,她昨日还奇怪,他怎么可能放心不把她留在身边监视?如今才明了,这哪里是放过她,不过是换了个更厉害的角色来罢了,对她这样的“疑犯”,世间还有谁会比这个日日审讯犯人的总捕头更有办法?该死的家伙,她不过就是身世成迷了一些,用得着他日防夜防唯恐她跑了吗?
想到这里更是气闷,凉夕一下一下的拍着胸口顺气。傅启寒却是一脸无辜的问道:“你怎么了?”
凉夕为之气结,从牙缝里蹦出字来,“没事,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再迟疑,举步向前走,岂料,她走一步,他便跟一步,她走两步,他便跟两步。凉夕扭头,“你放着六扇门的事不去管,在这里跟着我做什么。”
此时的傅启寒早已没了昨日查案时的严肃,开朗笑道,“这也是查案需要,你去哪里?我们一起去多好!”
凉夕怒道:“我现在便要进宫去当太监,你可要跟我一起去??!!”
这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凉夕自是无法进宫去,也断不会为了置气真的跑进宫去当太监。
所以,结果便是,傅启寒依旧在她身边跟进跟出,除了厕所,无所不入。
这人,当真是花满楼口中那剑法如神的点苍派“雁荡飞剑”傅启寒吗!
在第二十次企图甩掉他失败后,凉夕终于放弃了挣扎。
两人一起在京城漫无目的的闲逛,来到一家茶馆休息片刻,却突然有一群大汉冲了进来,仔细看看,臂上皆挂着一家镖局的名号,凉夕微微侧目,但见外面马车上的镖箱尚还打着封条,应正在运镖途中。
那群大汉坐了下来,叫来小二点了菜,又点了几坛酒,刚坐下,却听见酒坛坠地的声音,原来是其中一人嫌那酒难喝,抓了那小二伸手便要打,店掌柜连忙过来致歉,两拨人纠缠了好久,事情才平息。
在众人看热闹之际,凉夕侧头,只见傅启寒一直悠悠然的低头饮茶,嘴角噙着丝笑,却也并不看向他们。
凉夕压低了声音,“你们京城的镖师,皆是这般狗仗人势吗?”
他却也不说话,只是笑,凉夕心中好奇,微不情愿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他放下茶杯,眸光狡黠,“想知道?我们来谈条件。”
凉夕无奈,权衡片刻,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于是努努嘴,“好吧,只能一个条件。”
“三个。”那人竟然狮子大开口。
“两个。”凉夕再退一步。
终于,傅启寒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成交!”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凉夕白他一眼。
傅启寒向她招招手,她听话的靠近了些,只听他道,“他们呀。。。。。。根本就不是镖师。”
凉夕惊讶的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傅启寒露出一丝悠哉的笑,“这很简单,你可知,镖局走镖之时皆有三个大忌,一忌饮酒,二忌走险,三忌无事生非。”傅启寒端起茶,不紧不慢的饮了两口,“他们一进门,便犯了两忌,这不正是说明,这群‘镖师’是假的?”
凉夕愕然,“那他们?”
“恐怕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傅启寒道,“我到是想看看,这镖箱中,既不是镖底,又会是何物?”
凉夕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向旁边挪了几分,离他远了些,才问出口,“那你的两个条件?”
果不其然,傅启寒转头看她,露出算计的笑,主动向她靠了过来,“这第一个吗。。。。。。就是我要你今晚陪我一起去探探这镖。”
“什么?!”凉夕大喊出声,见周围人皆侧目,又急忙放低了声音道,“这怎么行!你是捕头,去查这些可疑的人合情合理,我去做什么?更何况。。。。。。我不会武功,万一把命搭进去了怎么办?”
显然后面的半句才是重点。
傅启寒不为所动,“你放心,我武学虽没什么成就,但也不敢有辱师门,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凉夕丝毫不上当受骗,“你剑法再高,能抵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吗?”她哪里能把命随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