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
未待说完,便见陆小凤不知从哪里晃了出来,调笑道,“你可当真会选啊!一开口便要了花满楼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凉夕错愕。
陆小凤逗趣道,“这可是他们花家世代只传子媳的。”
凉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呆愣了片刻,讪讪地收回手,“那。。。。。。还是算了。”
万分不舍的看了那链子几眼,但毕竟是花满楼家传之物,又是只传子媳,她不算他的谁,又怎么能厚颜地向他要。
花满楼沉吟片刻,那漆黑的眸子,写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轻轻开口道,“凉夕,你若是真喜欢。。。。。。”
她望着他,心中轻轻融化,却是低眉摇头,强自笑道,“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嘛。”
语毕长叹一口气,未看见那人眉目间闪过的一丝愁绪。
如今看来只能另谋打算了。抬起头来强打起精神,“我来是想告诉你们。。。。。。”
话到一半,便见陆小凤接口,“傅启寒来了。”
凉夕错愕万分,“你怎么知道?”
陆小凤静静站着那儿,幽幽开口,别有深意又满是笑意的淡淡道,“猜的。”
在神倦山庄这些日子,说凉夕不担心是假的,但自从傅启寒到来,眼见他整天闲着没事干只知道睡觉,似乎卸下六扇门的重任之后,睡觉便成了他的最大乐趣,醒后更是一副悠哉的样子,哪里有半分‘雁荡飞剑’的威气,凉夕日日见他,白眼越翻越多。
眼见回现世无望,思绪万千,前路似已万分茫然,心中更是分外憋闷,一日晌午起来,却发现傅启寒还没睡醒。
凉夕不分三七二十一的直闯了进去,死活着终于将他从床上生拉硬拽了起来,两人走在街上,女的横眉怒目,男的却依旧昏昏欲睡,凉夕停步叉腰,目光直扫向傅启寒道,“你睡了这十来日,难道还没睡够?”
她本以为他来了她便不用再整日困在庄内无所事事,可以有人一起四处游游逛逛,谁想他却是如此能睡!
傅启寒斜斜的瞥眼看她,“有哪个女孩子会直闯到男人屋里掀被子的。”
凉夕气道,“你若是不日日只知道睡觉,我今天怎么会闯进去?”
傅启寒却似突然清醒了大半,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眸光晶亮,戏谑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除了睡觉就不会别的了?”
凉夕斜眼,刚要开口,却见傅启寒此时越过她直直望向她身后,凉夕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紫衣女子。
仔细看来,竟是她?
东风垂柳日初长,那女子站在喧嚷的街上,却那般隔世而独立,行人纷纷侧目,更有人私下小声议论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生得这般的容颜,面容如今隐隐用面纱罩着,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装束极其华丽,。
便是那日在倚云楼献艺的绝世艺伶,她记得那白衣男子唤她,璎珞。
那女子似是注意到了傅启寒的目光,竟是目不转睛地望了过来,两人隔着汹涌穿梭的人流遥遥相对,那女子突然露出一丝轻柔地笑,像是薄雾里的明媚的花。分明是带那么点冰凉,带那么点淡漠,却又让人止不住想要靠近。
正怔怔出神,只见一阵细风拂过,那女子纤手一松,手中轻淡的帕子竟然飞出了丈远,凉夕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身侧傅启寒已经踏步而出,弯身轻拾起那帕子,走到那姑娘跟前,抬起手,低言道,“姑娘,你方才落下的。”
那女子眉目如水,接过帕子,轻道,“谢谢公子。”
凉夕顿时觉得,没有人,会不在那样一种声音之下沉沦,似温柔又似飘渺,亦带着点细言软语的诱惑,浅浅传来。
傅启寒点头未语,径直站在原处,直到那女子消失了踪影,他向着她的方向注目良久,才转身回来。
旁若无事的继续向前走,刚踏出两步,却听凉夕睨笑道,“原来,除了睡觉,你真的还会点别的。”
傅启寒点头未语,径直站在原处,直到那女子消失了踪影,他向着她的方向注目良久,才转身回来。
旁若无事的继续向前走,刚踏出两步,却听凉夕睨笑道,“原来,除了睡觉,你真的还会点别的。”
傅启寒闻言白她一眼,凉夕装作未觉,两人一路走去,尽头竟是寺庙,只见佛香萦绕,众人皆虔诚的坐于四下,原来今日竟是讲经的日子,几人在人群中站定,只见上面的布衣僧者彷如坐化般淡静,但却有声音幽幽远远的传来,说的是一段圆觉——
“善男子,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若诸世界一切种性,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皆因欲而正性命,当知轮回,爱为根本……欲因爱生,命因欲有,众生爱命,还欲依本,爱欲为因,爱命为果。由於欲境,起诸违顺境背爱心而生憎嫉,造种种业,是故复生地狱饿鬼。”
一时间,竟是如醉如痴。
她望着台上的老僧,那僧人明明闭着眼,却似乎也在望着她,思绪竟是有丝飘忽,反反复复,思量许久。
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爱贪欲,故有轮回。那么她来到这里,可是冥冥中的轮回。
这些时日的纠结似是都化作了这处,痴痴缠缠,终是不得解脱,怕是日后分分合合生生死死仍是无法相免。
她从来便知,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阴炽盛,何为最苦?情爱二字,一沾惹,便是万劫不复。但既已相遇,便是前业,如今相知,更是因果……
只是他日若再若无他,日后这般漫长的岁月,她即无法回去,朝朝暮暮、晨晨昏昏,将以何安身立命?
突然有旁侧的信徒倏地睁眼,目光烁烁,直瞪著一片大地、脚下千里河山。突然长笑:“是是是!由爱生忧,由爱生忧,我悟了!我悟了!!”
她回头看看清明天地,再看看那人一派自如。悟了?不知他悟了些什麽?都是堆烟,都是浮生,为何她便不悟?抑或是,她不愿悟?
恍惚中,那漫漫徘徊著的淡香又聚拢过来,像蔓生的水草,只管纠缠不清,却觉此时撞在一人身上,她抬头,便撞见了傅启寒眼中的澄澄光华。
他轻扶住她,嘴角似淡似倦微燃笑意,“虽说爱恨痴欲,终是是镜中花影,任由他乱花迷眼,不伤明镜,然而破空而来,人终究会有妄念与魔障,怎能真正了悟?”
她悚然回神。竟是觉得此刻的他分外陌生,却也只是一瞬,他依旧是轩轩韶举,卓卓朗朗,一般从容的风光。
回到庄内,傅启寒顷刻便不见了踪影,凉夕暗想,怕他是又回到了房内睡觉,也只得无语长叹。
一日的反复思量,只觉得今日似是带了半分玄妙,而心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拢,三魂六魄都晃晃悠悠,渺渺散开。
入夜之后,眼见四下寂静,此时众人怕是皆已入睡,凉夕独自一人信步而走,待清醒了思绪,竟已是漫步到了厅堂夕暗自犹疑,正欲转身离去,却冷不防从暗处伸出一只手将她扯了过去,下一刻,已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捂上她的嘴,示意她嘘声,她挣扎着抬起头,却见那人神色专注,心中一惊,顺从的不再挣扎,时间渐渐流逝,眼见月色推移,正当她欲卸下防备之际,只见不远处一抹黑影迅捷的越过,身侧之人似是将她抓得更紧了几分,更是有意的将她小心护在身后。
周遭死寂,只有风声席卷而过,却见黑衣之人已是跃身靠近,霎时,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