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怎么可以!
她拼命的摇头,声音沙哑哽咽,“相信我,你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性,她走了,你便会忘了。”就像昔日的上官飞燕与姐姐一般。
然后她看到他的神情又转化为一种恍惚的寞然,失神一样看向窗外,那里闪烁着漫天的星辰,多少星辰亦无法比拟她的光华,她听到他在隐约呢喃着什么,“我无法与你讲明白,只是,你们都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石子嫣的眼泪簌簌落下,“七哥哥,难道你不知,我也是在为你痴心等待,无悔无怨。”
花满楼沉沉叹息,抚上她的额头,“子嫣,你等待的,不应当是我。”
可是,她却只希望是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忽视她的心意,她紧咬下唇,声音中多了几分森然,“可是她走了,和另一个男人走了!”
他忽然有了些怒气,依然转身,声音定定飘来,“那么我便成全她,默默守着她,等着她,一年,十年,五宗十派,千秋万世,岂是任何人所能阻得了的!”
她被怒至极,竟是幽幽笑了起来,心中升腾起一股狠绝,“她回不来了,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浑然无觉。满脑子都只是那一个名字,沈凉夕!
爱别离,怨憎会,当真是由爱生怖,全无是类。
这边朱亭府上,午后的阳光干静而舒适,凉夕信步而走,便见朱亭在花园中悠闲地独自下棋,黑白两子正纠缠得难解难分,凉夕上前,恭敬道,“朱老板。”
朱亭拿余光瞟她一眼,继续下自己的棋。
她也当真奇怪,明明自己在此火烧眉毛的等着,盼着,他却优哉游哉的过自己的日子,似乎并不急着替她仿物。
终于忍不住还是问道,“朱老板,那链子。。。。。”
朱亭哼一声,蛮横道,“我是答应了替你做,却没答应什么时候替你做,便是拖上几百天,又能怎样?”
这人!!
凉夕受得一肚子闷气,却再也无话可说。刚转身要走,又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抽出了那把狭长的匕首,向朱亭笑道,“这是朱老板的手笔不是?”
朱亭接过,在手中灵巧的打了个转,自得道,“确实是出自我手,可却怎么在你这里?”
凉夕笑道,“我说了您可莫生气,这是我花一千两银子买的。”
“一千两?”朱亭吹胡子瞪眼。
“恩。”
“便宜了,便宜了!”朱亭自顾叹道。
凉夕闻言低笑,“那便当晚辈捡了个便宜可好?”
朱亭这才眯起眼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番,似是所改观。
“你叫什么名字?”
“沈凉夕。。。。。。”
“年龄?”
“二十……”
“从何处来?”
“无名小地。”
“父母可都建在?”
“……无父无母。”
“那你是如何结识得了傅启寒?又为何与花满楼有所牵扯?”朱亭对此似乎颇感兴趣。
凉夕苦笑道,“只是一不小心掉到了陆小凤的马上。”
朱亭闻言,笑意深沉了几分,仿佛别有深意道,“难怪,难怪。。。。。。”
说罢,又将目光调回棋盘,不再言语。
凉夕无奈转身,正欲离开,却听身后之人道,“姑娘,且听老夫一劝。”
凉夕回头,却见他依旧专注于下棋,未看着她,声音却传来。
“此局风急流湍,及早脱身,切莫纠缠。”
凉夕暗自一惊,却仍旧笑道,“老板还研究周易占卜之术吗?”
朱亭落子的手顿了顿,“老夫只是个手艺人,什么事也是以鲁班之法来观解。便如这棋。。。。。。”
朱亭认真看了看棋谱,落下一子,“世间本是无事,偏偏此黑白两子,庸人自扰之。怕是。。。。。。”
凉夕心中忽的一凉,放眼望去,却见棋盘上已是大片黑子江山,洋洋洒洒,无边无际。
正愣忡之际,冷不防朱亭长袖一拂,盘上百余子应声坠地,清脆伶仃的声音传来,霎时一片黑白纠缠,皆是支离破碎,一地残败。
“怕是。。。。。。惊天之局啊。”
天上没有星子,更没有月亮,漆黑得像一个大洞,让人有些颠倒分不清上下,似乎一失脚就要坠进去。
暗暗沉沉的夜,空气肃杀得令人窒息,两抹黑影急速的掠过树丛,向那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奔去。
门自开着,那黑影轻身跃入,继而恭敬地直跪下去,抱手恭请。
然只消一看,便可知此两人武功之难测。只见二人伸出的手一只手掌厚实粗钝,拇指粗短肥大,而四指几乎都萎缩回掌中,整只手掌就似一块铁锤;另一只手掌软若无骨,五指修长,像柳枝一般,指端尖细得像竹签一般,但偏偏一点指甲也不留。
若是习武之人一看便知,两只粗钝如铁锤的手掌,至少浸淫了六十年的“无指掌”功力,另一只软如棉花的手,至少有三十年“素心指”的柔功和三十年“落凤爪”的阴劲。
“落凤爪”是“北少林”的绝艺,“素心指”是一种另辟蹊径的指法,这两门指功根本不能并练,能并练而得大成者,古今皆是罕迹。
一正一邪,是两门全然不同的指功,指法不同,却皆是巅峰。
然而如今却皆是毕恭毕敬地跪在此一人面前。
屋内塌上斜靠着一个男子,那人手中拿了半卷的书,黑眸轻合,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周身,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随意的看了脚下的黑衣人一眼,蛊惑般的声音彷如从渺远的天际传来,“事情可办好了?”
黑衣人急忙小心回道,“回禀公子,此一役,唐门伤亡惨重,十二珠连环已到手”说罢双手将锦盒奉上。
惊为天人的眉宇面貌间流露出一丝适意,略有些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微支起身,打开锦盒,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随意一扫,只见掌中晶莹剔透的十二个银雕玉环紧嵌而成,便是唐门的镇门之宝。
“掌门唐天纵如今怎样?”男子淡淡地问出口。
“回公子,属下已照您的吩咐灭口,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两人低眉回道。
男子唇畔满意微扬,“下去吧。”
二人闻言,急忙压低身子退了出去。
男子握紧盒子,眸中泛出丝光彩,却见门外站了一人,不觉收了笑,唤道,“璎珞,为何不进来?”
女子移步靠近,娟秀的眉轻蹙起,“渤海盐帮,天机石府,四川唐门,如今已是三家,皆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帮派,你依旧不打算停手吗。”
男子星眸微闭,“我想做的事,何时停手过?”
女子转头,目光似望向渺远的天际,轻喃出口“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何?”
男子不自觉眉目温柔了几分,“我与一人有此约。”
果然是如此!那日倚云楼匆匆一瞥,却也看出了那紫袍少年的女儿身份,却原来,竟在他心中占了那样一席分量。
喉头哽咽酸涩,幽幽低语,“我那日在街上见她,她正与那人在一起。”
男子目光蓦地陡峭,却是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她明白他此意是让她出去,她偡偡走了两步,幽然停顿,纤细的背影微微颤抖。
“嵌春殿内十数载光阴,晨晨昏昏相伴于君,却是,当真无无衷吗?”
男子睁开眼,那样的淡漠,那样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还有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璎珞,何苦这般执迷,你那日赌气肆意去那烟花之地,我却也并未怪责于你,在我看来,这已足够。”
女子眸光含泪,颤声道,“不够,不够的!若你心中不在乎,照拂于我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