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帝都里马车那是多了去了,帝都是什么地方,有钱的人,有钱的官,哪个不都是坐马车的,什么小户人家青布面小骨架的马车,还有富贵人家喜欢的素锦软榻马车,官家用的紫染官样马车,可是这纯黑的马车,帝都乃至满天下里没有一个木匠敢做的。祖师爷的规矩,绝不给人做黑色马车。
可是这独门独院的小胡同里,确实进来了这么一架黑马车。正午的日头高照着,这么热的天,虽说是四月天,可这黑马车多少也得给人热出一身汗来,轿子停下来,出来的正是咱们那位在泰和楼把茶当酒喝得公子哥,可是这位小哥一点汗没出不说,连驾车的人也是一点汗没出。人刚出了马车,院子门就开了,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小丫鬟,赶跑着还夹着把伞。
“公子,你可回来了。”冲过来就给公子打上伞,还小心翼翼的给递上封信,“二公子来了一趟,不过又走了,就留了这么个信。”
那公子把扇子让丫鬟拿着,边走,边拆信,还没进前厅,就忽然手一摇把信给烧了。
“桃夭,”
“在,公子吩咐。”那丫鬟,小心的撑着伞,不让她家公子给太阳晒着,还拿着扇子給扇着风,一路跟着小跑,可惜这么好的姑娘,却是个劳碌命。
那公子叹了口气,“算了,你歇着吧,我也要休息一会儿。”说着推开丫鬟撑的伞,一个人朝里边走,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关门响,再没了声音。
那叫桃夭的丫鬟,却还在原地,叹了口气,收起伞,也进了旁边的小厢。“姑娘啊,桃夭求求你了,百年一次,公子心里有多苦啊。这次公子要是再找不到你,可怎么是个好啊。”桃夭跪在地上,朝东南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再起来,已哭成了个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