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乔乔和那时的若溪都还是很小的小孩子,可是若溪依然记得很清楚,那个穿着很华丽的男装的小孩子,和那对愁眉不展的父母。
乔乔的父亲,南国的皇帝宇文独,乔乔的母亲,南国的皇后谢瑾乔,那样一对如玉的佳人,还有那么小巧可爱的乔乔,为什么会进这家店呢。
“谁让她生在帝王家呢。”羽重歌抱着若溪看蝴蝶,淡淡的微笑,一如既往的事不关己。
“她?”若溪远远看着那一对夫妇和苏婉之坐在一起说话,又看看眼前年纪相仿的孩童。
“是啊,帝王家的独女,如何继承王位呢。”羽重歌自顾自得梳理着若溪的头发,继续解释。
“帝王家的独女。”若溪伸手去牵乔乔那只细嫩的小手,她不知道,这一段由牵手开始的友情,再后来会带给她什么。
她牵过她的手,带她在契约里看兰花,扑蝴蝶。
她为她介绍契约里各种新奇的东西,各种外面见不到的东西。
她们约定,无论今后如何,她们都会联络,都不会忘记对方,若溪还问羽哥哥要了一对灵鸽来通信。
这两个从小都缺少玩伴的孩童,终于在这一次偶然的相遇中,结成了必然的友谊。
那天苏婉之听完那对久居人上无所不能的夫妇所有的话,只是摇摇头,说了一句。
“我可以尽人事,但不能逆天命。”
若溪依稀记得,那天的苏婉之,素青的袍子,显得人格外萧索,这世上,也有她无能为力的事情,也有她无可奈何的事吗。
不能,南国宇文家,逆不了天命,难道要出一位女帝?千年里,这都是一个禁忌,绝不能在南北两国针锋相对之时,出现一位女帝。
于是,那名为宇文乔的女子,从此长衫立领,男装示人,为的只是一个王朝的继续,为的只是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人事与天命,那被命运强加在身上的枷锁。
什么是人事,什么是天命,对于年岁尚轻的她们,还不甚明了,那些即将由她们去承担的人事,由她们去接受的天命,在她们面前,丝毫不见端倪,年少的光阴里,只有如画的幽兰,如雪的蝴蝶,如梦境般甜美的那初次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