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木槿,孤城空叹,唯一还留下乔乔的气息的地方,若溪靠在躺椅上,摇晃着酒杯,齐家的酒,又是齐家的酒,为什么?你们都要我想起那个人来,那个人,伸手可及,却又遥遥难期,为什么,到最后,结局都不会如折子戏里那般圆满呢。
“喂,元落,你说,如果千年前,”话未出口,元落已经扑上来,微凉的食指挡在若溪唇上,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说话。
躺椅有些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咯吱咯吱的响了半天,终于停了。
“没有如果,若溪,所有一切,都是必然,到最后,她都是笑着的,这就足够了。”元落紧紧地抱着若溪,几乎让若溪喘不过气来。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那时是若溪笑着对自己说的,原以为一切都真的过去了,自己已经看淡的事情,经了千年,原来是她一直不能放下。
杯酒与兮,空留叹兮,千年前与她同榻共饮,一醉不起,再醒来,她就不在了,不可以再放走你了,若溪,一个人,难道好过吗,若溪,留下来,你可知道,那个人心里只怕不比你苦,若溪,你可知道。
“若溪,去洛川吧,什么都不要想了,什么都不要管了,去找他,不好吗?”元落依旧那样抱着若溪,不敢看你的脸,怕看见你那样笑,那样,让人心酸的笑,若溪,放下这一切,逃离这一切,不好吗,若溪。
若溪自知笑得只怕有些苦涩,怎么会不想逃呢,偏偏我就是会困在其中的那种人,作茧自缚,无力回天。回不去了,千年前就已经回不去了,如今的若溪,也只不过空活了千年的光景罢了,元落,若溪已经快到限数了。
“元落,其实这世上,并不是事事都可以如愿的。”若溪淡淡的叹了口气。
是了,世事难全,若溪,还没试,怎么知道结果呢?“那至少,少给自己留点遗憾啊?”元落支起身,在一旁的残垣上随意的坐下,伸手化出一只长笛,“这曲子,是给你的。”
秋风不暖,笛声却不寒,不急不缓,涓涓如流。
“也好,至少此刻,有你,有酒,自在逍遥。”若溪坐起身,随着曲子,翻身起舞,手中酒壶直倾,浇灌入口。
“遥遥千秋故,
幽幽寻常度,
潮湘一梦酒一壶,
醒时风雪路。
半盏茶香苦,
杯酒新春暮,
长袖轻舞醉里歌,
幽莲香里住。”
一曲作罢,音息舞止。
元落飞身而下,抱起垂垂下落的若溪。
睡吧,若溪,为你准备的酒,为你准备的曲,只为这一次,能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