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千秋故,
幽幽寻常度,
潮湘一梦酒一壶,
醒时风雪路。
半盏茶香苦,
杯酒新春暮,
长袖轻舞醉里歌,
幽莲香里住。”
逍遥如斯,名扬千里的公子齐,浅唱着诗句,任由小船载着自己,和怀中的佳人,随意漂流。
若溪,终于见到你了,竟是这样的方式,若溪,你可知道我有多欢喜,当元落将你抱到我面前的时候,若溪,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我知道来见我并非你所愿,若溪,若溪,你叫我如何是好呢。
齐元初伸手划过若溪的脸,若溪,你的眉,你的眼角,你的鼻尖,你的嘴唇,这么近,原来可以这么近的,若溪,可曾记得当年,我们也曾这么近这么近,却又那么远那么远,若溪,若溪,你果然没有变啊,点也没有变,睡着的时候,一点也不乱动,总是微皱着眉心,元初伸手轻轻的触到眉心,为什么呢,有什么事,在睡梦里,依然不能忘却。
“道声齐风休醉我,
潮湘一梦为君顾。”
想醉,了了一醉万事休,醉了就可以忘记你,哪怕一刻也好,想永远都不要醉,这样,每时每刻,都会想着你念着你。
“若溪,你可会嘲笑我,这般没用,为了一个你,竟也会落魄到这般模样。”齐元初浅笑着,捋了捋若溪被风吹乱了的头发,香樟的味道,从第一次闻到,就忘不掉了,怎么办,只好一直赖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我岂会嘲笑你,若溪也不过就是一个但求一醉的可怜人罢了。”说着,若溪便睁开了眼睛,那个人,终于,就在眼前了,皎皎白衣,清秀面容,千年不见,如今当真就在眼前,却是这样的方式,终究是该欢喜,还是该叹息呢。
“何时醒的,早知道,就不唱那些成眠的曲子。”齐元初眯着眼睛,半带着笑意,伸手取了手边沏好的莲子茶来,喂给若溪,“今年的新茶。”
若溪也不起身,依然躺在他怀里,随他喂给自己,“你自己剥的莲子?”
“何以见得?”依旧是招牌式的微笑,不露声色,伸出袖角给若溪擦了擦嘴。
“有你酿酒留下的味道。”若溪淡淡的说,是你的味道,总是酿酒,衣服上,头发上,甚至指尖,早已深深地留下你酿的酒味,再淡我也闻得出来啊。
“原来如此,可惜我久居其中,不自知矣。”齐元初依旧笑着,从背后轻轻的抱着若溪,不松不紧。
若溪依然不动,静静地躺着,从很小的时候,羽哥哥就是这样抱着自己,很安稳,很安稳,曾以为会永远在羽哥哥怀里,安谧静好,只可惜,如今,竟是这般情景,是自己太孩子气了吧,当真有些可笑呢。
“怎么?打算就这样绑架我?”若溪浅笑着,头也不回,感觉到元初的下巴抵在自己头顶。
“是啊,如果可以重来,真希望千年前,就把你从那店里绑走呢。”指尖微凉,侧身抬起若溪的下巴,四目相望,清池残荷,浅笑不语。